謝書群見他如此嘴硬,不悅的臉色又加深了不少,他舔了舔嘴唇,大聲喊道:“鄒韶光,你什麼時候把李堇葵交出來,我便什麼時候停下來,你若晚交一分,那府上便多死一個人。”
李堇葵被關在暗房裡,忽地能聽到外面刀光劍影的聲音,忍着痛擡起頭來向外看。
“書書來了……”
鄒韶光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上前輕輕拍了拍李堇葵的臉,笑道:“放心,我也是女人,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隻是需要威脅威脅他。”
語畢,她便轉身推開了暗門,朝謝書群的方向走去,房間裡又恢複了黑暗與安靜。
李堇葵的手和腳被綁得死死的,雖然她沒有掙紮,但此刻也有些血液不流通,磨破了皮。
她看着鄒韶光消失的背影,并不奇怪自己的身份暴露,畢竟自己都被綁住了,鄒韶光還不把自己扒個一幹二淨才有鬼了。
現在隻能期待書書能夠快些找到自己。
當鄒韶光慢慢悠悠地從後院走出來時,院子裡又多了幾具屍體,章振茗一看見母親的身影,立馬沖了過去。
“母親,這裡危險!”
鄒韶光倒是沒理自己的兒子,反倒是一臉期待地看着謝書群,嘲弄地說道:“謝小将軍,我這是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您盼來了。”
謝書群沒理會,隻是眼神殺得近乎赤紅:“李堇葵在哪?”
鄒韶光看着他這樣子,咽了咽口水,眼裡閃過一絲害怕,随後又恢複了常态。
她彎着唇角,那壞笑帶着滿滿的揶揄與狡黠。
“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我肯定放了她。”
謝書群壓抑着胸口翻湧着的情緒,開口:“說。”
“隻要你放棄調查鄒朝百姓和西烏人的計劃,不再插手我的好事,我立馬就放。”
“好。”他答應得爽快,鄒韶光也不意外,她眯着眼睛不懷好意地接着說道:“答應得那麼爽快,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要不然你明天就趕回去,把江無塵的人頭帶回來見我,我便将李堇葵放了。”
若是自己不用登基,為了李堇葵他眼都不眨就可以将江無塵的頭顱帶來,但是他平生最讨厭被威脅。
他不耐煩地握緊了刀,直沖沖走向章烈,保護着他的侍衛有前車之鑒,紛紛都怕死地讓開了。
謝書群的劍架在章烈的脖頸旁,把章烈一把老骨頭吓得臉色慘白,止不住地慌張。
“一命換一命?”
鄒韶光不屑地笑了笑,甚至還指了指章振茗:“這些人随便你殺,你把我殺了也行,但你就一輩子都不知道你的心肝寶貝被藏在哪兒了。”
好半天謝書群盯着鄒韶光這幅不怕死的模樣,下一刻他将刀甩在地上,轉身離開了章府,隻留下一句話:“等我。”
鄒韶光頓時洩了力氣,攤在地上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等你的好消息。”
章府裡血流成河,鄒韶光暫時将這件事壓了下來,不讓人傳出去。
她回到暗房裡點燃了蠟燭,看着有氣無力被吊着的李堇葵,鄒韶光還是忍不住嗤笑着。
她啧了啧,開口對李堇葵說着:“看來你的郎君很是看重你呢,為了你連替我把江無塵殺了都願意。”
李堇葵腰上的傷口漸漸結痂,但是輕輕動一下還會扯到傷口,她皺着眉用力撐着,但臉上還是強顔歡笑着。
“你開心就好。”
因為李堇葵知道,謝書群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現在需要穩住鄒韶光,等謝書群找到自己。
……
折騰了一晚上,天邊逐漸露出了魚肚白,窦明武忙活了一晚上不僅沒找到李堇葵,而且還和謝書群走丢了。
他焦急地回到府上,卻看見書案上落着一張信,窦明武一看便知是謝書群留的。
情況複雜,僅僅還活着,但形勢不容樂觀,你立即上奏陛下,揭露李堇葵的女扮男裝進軍營的實情,我在養心殿等你。
謝書群留。
時間剛好到了每日上早朝的時候,但窦明武的心情卻絲毫沒有迎接歲旦那般美好。
他火速拟了一份奏折,派人交給天軒帝,心裡忐忑不安地前往養心殿,李堇葵犯的是欺君大罪,謝書群此刻也是挺而走險,背水一戰了。
養心殿裡一如既往地進行着每日慣例的早朝,甚至文武大臣們都笑眯眯地互道祝福,正當他們認為今日無事可以遣散時。
天軒帝臉色一變,突然将手中的奏折摔在桌案上,嘴裡不停地念叨着:“荒唐!簡直就是荒唐!”
“窦明武何在?”天軒帝嘴唇氣得上下顫抖,喜公公見狀立刻宣道:“安王世子何在?”
窦明武這才埋着頭,上前一步走到了衆人面前,回道:“臣窦明武,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