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會在這兒?
誰将他綁來的?
他身上好冷,是死了嗎?
奕宣想着手都哆嗦起來,拉扯着他身側的枝條,費力地給扯了出來。
抱在懷裡的那一刻,奕宣聽到了他的心跳,竟覺得如此安心。
“若朝!”
奕随樂的聲音傳來時,奕宣正欲抱着柳思生上岸,突然意識到他衣不蔽體。
他匆匆解開衣帶,将外衣脫下,瞬間将柳思生包了個嚴實,扛在肩上。
奕随樂瞧見他們二人,也是踏了幾步水急忙去接:“為何國師在這裡?這是誰幹的!”
奕宣搖頭:“不知道,不過萬幸,人還活着,得趕快回去!”
奕随樂:“好。”
三日藥浴,熱水不間斷地換,柳思生的臉上才漸漸爬上血色。
奕宣跪在藥桶邊,摸向他的臉,感覺到溫度,終是松了一口氣。
沒事,萬幸他沒事,還好還好……
若是我晚了的話,他是真的會死!
柳思生被這動靜吵醒,睜開眼是一片氤氲。
奕宣心中驚喜,趴在桶邊,急切望着他,卻不敢大聲說話,隻得輕喚一聲:“柳思生?”
柳思生緩緩轉頭,瞧見他的臉,臉上挂笑,擡手輕撫而過他的臉頰,帶着沙啞道:“若朝,你是來尋我的?”
奕宣匆匆抓住他的手,瘋狂點了點頭:“告訴我,誰幹的,快告訴我!”
“告訴你,你又能做得了什麼?”柳思生将頭湊近奕宣耳邊,輕笑一聲言,“若朝,你敢為了我,與天作對嗎?”
奕宣聽聞這話,冷汗瞬間冒出,雙手死死抓着桶邊。
天……他說得已經很清楚了。
是奕臨!
絕對是!
而且陸瑤也絕對是奕臨的人!
這就是局,專門布給我的局。
奕宣還未開口,又聽柳思生開口接着說:“先帝要除你,遺诏裡寫得清清楚楚,但不知為何,奕臨宣召将這條抹去了,但先帝留了操刀之人,若奕臨遲遲不動手,那便由操刀者将你抹殺。”
奕宣不可思議看向柳思生詢問:“我父皇為何……你還知道什麼?告訴我!”
“如今你我還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柳思生扶着桶邊,破水而出,揉了揉腦袋,“若朝,先将我的衣服拿來。”
奕宣先是一愣,随後再沒有這麼聽話地起身,急急忙忙拿衣服,伺候柳思生出浴。
等等!
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一杯溫水入喉,柳思生被扶着上床,靠坐着身子。
奕宣坐在床邊就這麼盯着他看。
柳思生輕笑一聲打趣:“你就這麼想知道?”
“那是自然,先帝要的是我的命,不是你的。”奕宣面露擔憂,小心翼翼詢問,“你的話,應該是被我拖累了。”
“這不是拖累,我說過,我回京,就是為了護你。”柳思生伸手,拉住了奕宣的手拍了拍,“就算我不護你,我都已經知道了太多,被人盯上也是早晚的事,不要過分擔憂。”
“怎麼不擔憂,你都要死了,要是我再晚一點,你是真的會死啊!”奕宣氣沖沖抽出手訓斥,“我自己能自保,用不着你以命相護,我還不起。”
“無需你還,心甘情願。”柳思生輕笑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先帝死前,我曾去見過他,自然知道遺诏裡有什麼東西,隻是那時你還未能回京,也不能書信于你,想着在皇陵能見上你,誰曾想奕臨橫叉一腳,你我再次相見竟如此陰差陽錯。”
“你當時知道你要入皇陵,你怎麼不跑?你是不是傻?”奕宣長歎一口氣,無奈看向柳思生,“别說你為了等我這些話,我知道,也不想聽,我隻想知道是誰追殺你,是奕臨嗎?”
“不是。”柳思生開口,幹脆否決,“我也不清楚是誰,總之不是奕臨。”
奕宣疑惑:“那為何奕臨要将我引到南歸?陸濟生手中為何有那封信?他們不是一夥的?”
“陸老手裡的信是我留的,但是誰透露給奕臨我就無從知曉了。”柳思生解釋道,不忘補了一句,“但絕對不是陸瑤。”
“你就這麼肯定?”
“因為陸瑤是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