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宣頓時語塞。
是啊!
自己和柳思生究竟是什麼關系?
一直以來,好像都是柳思生單方面纏着自己,而自己對他卻知之甚少。
雖說兩人有過那什麼……算親密舉動?
可這能說出口嗎?
“我……”奕宣欲開口,可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沒什麼關系,你打聽他做什麼?”陸濟生撇過頭,輕哼一聲,接着又自言自語起來,“你也是個倔脾氣,怎麼勸都不聽,非要和皇家扯上關系,你看看,現在人家都找到我這個老頭子頭上來了。”
他……不會還能看見柳思生的幻覺吧?
奕宣整理了一下思緒,态度誠懇又說:“雖無特殊關系,但如今他下落不明,他對我有恩,我隻是擔心他的安危,隻要知道他平安就好,而且皇家絕不會因此牽連前輩。”
“死了。”
“什麼?”
“他死了,你們别找了。”陸濟生雲淡風輕道。
……
奕宣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陸濟生莫不是瞧自己不順眼,才這般故意刁難?
“前輩……”奕宣緩緩收回手,強壓着心頭的火氣,換上一副溫和的語氣,試圖哄勸道,“前輩,他的安危對我而言,真的至關重要,還望前輩若是知曉些什麼,能不吝相告。”
“什麼叫他的安危對你很重要?你們是什麼關系?”陸濟生無孔不入,步步緊逼,再次抛出這問。
又來?
哇……
奕宣愁得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跟他說話這麼費勁呢?
故意的。
他絕對故意的!
陸濟生見他這副模樣,眼中滿是不屑,冷冷開口:“若殿下也是為了身披龍袍才如此關切他的安危,那殿下請回吧,柳思生死了,我親手埋的。”
“不是……我真不是為了這個。”奕宣心急如焚,連忙辯解,可話到嘴邊,卻像是被堵在嗓子眼,怎麼都說不順。
無奈之下,奕宣隻能妥協,底氣不足地說道:“他……算是我的謀士。”
“哼,少拿君臣關系來糊弄我!”
“那行,就當是師徒吧,他起碼教過我不少東西。”
“我可一點都沒看出來!”
“那朋友……朋友總行了吧!”
“不信!”
“嘿?”奕宣急得抓耳撓腮,滿心委屈。
這人到底想要聽到什麼答案啊?
最多也就隻能是朋友關系了,還能再多出什麼關系來?
他到底想幹什麼啊!
陸瑤這時出了廚房,奕宣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樣,兩三步上去拉住他:“快快快,你來說,你師父非要過問我同柳思生的關系,我說不清你來說你來說。”
陸瑤目光在二人之間遊走,而後對着奕宣欣慰一笑。
他慢慢抽出被抓的胳膊,滿懷歉意:“其實殿下,您同先生的關系,我也說不明白,也是無能為力啊。”
“你……”奕宣也是有苦難言。
其實他心裡清楚。
隻不過他在逃避。
“師父,宣王殿下年紀尚小,您就别太為難他了。”陸瑤終究是心軟,趕忙為奕宣求情。
陸濟生臉色一沉,語氣嚴厲起來:“年紀小可不是借口,做事這般唯唯諾諾,一點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沖勁,敢做不敢認,連自己都看不清楚,還想着當英雄關心别人?真是荒唐!”
陸濟生的話直直刺向奕宣,他瞬間呆立在原地,臉上頓時一陣白一陣紅。
陸瑤也聽出這話有些太過了,擔憂地看向奕宣,見他臉色陰沉,不禁歎了口氣。
而後他又趕忙将目光轉向陸濟生,焦急喊:“師父!”
這一喊,倒是将奕宣喊了回來,身子猛地一顫。
他慌慌張張地對陸瑤點了點頭,聲音帶着幾分顫抖:“抱歉,逢雨就托付給你了,我先回去了……”
話一說完,他便腳步匆匆,頭也不回地逃離。
“殿下!”陸瑤喚他要挽留。
可奕宣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轉角處。
他就這麼餓着肚子回去嗎?
陸濟生望着奕宣離去的背影,神色平靜,再次呵斥:“就他這副樣子,要是真當上了皇帝,大昭怕是離滅亡不遠了。”
陸瑤滿臉無奈,苦笑着勸:“哎呦,師父……他可是先生看上的人啊。”
陸濟生卻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斬釘截鐵道:“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該是這副懦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