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奕宣一時間呆立當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背後被人扶住,吓得渾身一顫,差點叫出聲來。
回頭一看,逢雨不知何時都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他扶奕宣站定後,撲通一聲直接跪下去,先認錯:“屬下來遲,請殿下責罰。”
“什麼情況?為什麼你會在這兒?還有這些影殺怎麼出的華京?”奕宣一鍵三連,開口質問。
“影殺在此出現,為護殿下周全。”逢雨直接避開奕宣的連續攻擊,自顧自站起身,擋在奕宣面前。
“你起開!”奕宣一巴掌扒着逢雨的頭,将人推得離自己遠遠的,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沒好氣開口,“你就管這個叫周全?既然一路都跟着了,早幹嘛去了?如今出來是想幹嘛?演英雄救美啊?”
逢雨被推得也有些踉跄,畢竟車頂的空間着實有限:“抱歉,先生交代不能讓殿下差察覺,所以我們同殿下的行程拉開了些距離,這才導緻未及時趕到,讓殿下受傷,請殿下責罰。”
“我就知道,又是柳思生!”奕宣嘴角微微抽動,緊了緊拳頭。
也是,那影殺可是不被允許出城的,就算出來也不會這麼招搖過市。
柳思生帶出來的兵就另說了,還真是想去哪去哪,怎麼高調怎麼來啊!
“殿下下令,是殺是留?”逢雨再次拱手道。
“留?害我變成這樣還想活着?”奕宣說罷一躍,毫不費力跳下馬車,飄來個冰涼的語氣,“都殺幹淨!”
“殿下不留一個審問嗎?”逢雨瞧着他的模樣感覺有些奇怪,追問道。
“都殺幹淨聽不懂嗎?”奕宣扭頭沖逢雨大吼,随後一頭紮進了馬車裡。
逢雨輕歎一聲,瞧着他這般決絕,也隻能照做。
騷動漸漸平息,奕宣滿臉陰沉地坐在馬車旁,伸出一側胳膊,讓陸瑤為他包紮傷口。
他擡眼望向正在被搬運的屍堆,忍不住低聲咒罵:“媽的,活着不好嗎?非得來送死。”
這時,一名身着便衣的金獅快步上前,在奕宣面前單膝跪地,雙手将搜出的物件呈到他眼前道:“殿下,這是末将剛剛搜出來的令牌,看來确實有人在背後暗中指使。”
奕宣的目光迅速掃向一旁的逢雨,逢雨心領神會,上前幾步拿起令牌仔細端詳,确認之後,雙手遞給奕宣:“這不是華京的令牌。”
奕宣接過令牌,反複查看,随後目光落在面前跪着的人身上,詢問:“喂,你叫什麼名字?”
“末将葉既明,聽候殿下差遣!”葉既明恭敬地回答。
奕宣接着問:“葉定川不在,金獅如今都聽你号令?”
葉既明毫不猶豫:“是!”
奕宣嘴角勾了勾,輕笑一聲,緊接着突然起身,幾個箭步沖到葉既明面前。
笑容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怒容,猛地一腳踹向葉既明,同時破口大罵:“金獅軍就這副窩囊樣?連幾個山賊都收拾不了?要不是影殺來得及時,你們今日是打算眼睜睜看着本王死在這兒嗎?”
“殿下贖罪!”葉既明身形一晃,卻并未被踹倒,迅速穩住身子,高聲請罪。
“難不成是葉定川那小子和你串通好了?你們這是鐵了心要合夥把本王置于死地?”奕宣怒意未消,又是狠狠一腳踢過去。
陸瑤見此情景,急忙上前拉住奕宣,勸說:“殿下!眼下最要緊的是查明這幫山賊的來路,您就算如今把葉将軍打死,也無濟于事啊!”
此刻的奕宣滿心怒火,根本聽不進勸,對着陸瑤無差别掃射:“你這麼幫他說話?怎麼?難不成你們是一夥的?”
“我……我不是。”陸瑤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啞口無言,無奈之下,隻能長歎一口氣,選擇閉嘴。
這孩子的脾氣,跟昭帝簡直一模一樣。
先生看他真是自帶濾鏡,到底是怎麼看出他“天真可愛”的?
奕宣氣呼呼地轉過身,将令牌重重地扔到葉既明面前,惡狠狠地說:“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既然這令牌不是華京的,就去東尋查,要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你們都别想回京城了!”
“是,末将領命!”
奕宣說完,大步邁向馬車,路過逢雨身邊時,眼睛餘光瞥向他:“既然事情都挑明了,就讓你的人跟着馬車吧。”
“是,殿下!”
奕宣邁進馬車,一眼就看到了驚魂未定的許塵中,臉上閃過一絲嘲諷,開口道:“許大人,如今都平安無事了,您這戲也該收場了吧。”
許塵中手撫胸口,聲音還帶着幾分顫抖,着急忙慌解釋:“殿下,這可千真萬确不是在演戲,就我這把老骨頭,實在是經不起這般折騰啊。”
“您要是真怕,剛剛就不會那麼堂而皇之地出來了。”奕宣一邊說着,一邊走到許塵中身旁坐下,目光緊緊盯着他,話鋒一轉,“說說吧,今日這事兒,您究竟知道多少?”
“殿下何出此言呐?”許塵中神色有些不自然,不着痕迹地往旁邊挪了挪。
奕宣直直地盯着他,突然抛出一句:“許大人,您是太子的人吧。”
許塵中抿緊嘴唇,不語,隻是輕輕哼了一下。
如此倒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了。
奕宣見狀,也不着急,靠在車壁上,悠悠道:“仔細想想,應該也不是太子的主意,畢竟您現在還在我手裡,太子再傻,也不會在這節骨眼上派人來謀殺我吧?行吧,您不願說就算了,等咱們到了東尋,您總有憋不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