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他在說什麼啊!
奕宣一臉錯愕,不可思議望着楚禹。
楚禹倒是沒多在意他的眼神,目光緊緊落于江去身上,追問:“如何?這筆買賣可不吃虧。”
江去眉頭緊鎖,臉上亦是寫滿了不解。
他嗫嚅着嘴唇反問:“為何是我?我的文章拙劣不堪,能入得了春闱已是撞了大運,殿試水深,我也未見得能高中啊?”
“能不能高中無所謂。”楚禹雙手一攤,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輕笑,滿是不以為意,“隻不過是想找個能看得過去的頂包,畢竟小柳這一路都是這麼過來的,江兄也是知道,這入了春闱的一多半都是官道子弟,像江兄這種家境一貧如洗、文章還不錯的實屬難得,江兄隻需署名旁人,上面的人看到小柳名字自會保他仕途無憂。”
江去聞言,猛地站起身來,神色慌亂,接連向後退了幾步:“殿試乃陛下親閱,這若是被發現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楚禹也跟着起身,臉色一沉,步步緊逼,逼得江去不斷後退。
直至他的後背緊緊貼在牆上,退無可退。
“掉腦袋?”楚禹冷哼一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江兄,難道你不知我背後之人是誰嗎?”
“國……國師!傳言……是真的?”江去心中一驚,面露驚恐,聲音發顫。
楚禹見狀,嘴角微微上揚,突然伸出一隻手按在江去身後,将他困在牆邊。
直接壁咚!
奕宣驚得一口水噴射而出。
什麼情況這是?
他這是在演哪一出啊!
楚禹似調戲言:“江兄,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官場不适合你,這些錢夠你不愁吃喝一輩子,拿了錢,替本王把這事辦了,也算是跟本王交了個朋友,若本王将來稱帝,再保你飛升可好?”
江去臉上冒着冷汗,聲音哆嗦:“若我不同意又如何?”
楚禹眼神輕瞟,看向窗外。
江去也随之看去,烏泱泱的影殺遮蔽月光。
“啊!”江去吓得臉色慘白,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開口,“你……你們……”
奕宣瞧了片刻,心中似乎已明了柳思生的打算。
他站起身,緩緩走到楚禹身旁,伸手握住楚禹的胳膊,低聲道:“罷了,他若不願,我們另尋他人便是。”
楚禹面目猙獰,演得愈發上頭,高聲道:“那怎麼辦呢?他都知道了,怕是留不得吧。”
這話一出,奕宣神色一滞,險些沒反應過來。
他轉而将目光落在江去身上勸道:“江兄,要不你就幫我一次,你看,宣王殿下給你的夠多了,這事真要是成了,将來定會提拔你的。”
“哼,提拔?”江去雖吓得腿軟,但仍嘴硬,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我沒得選,就算我署名旁人,待我出來還是死路一條,我覺得宣王殿下不會放任這麼大的禍端在外逍遙。”
“呦,不錯,繼續說。”楚禹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劍。
刹那間寒光一閃,直直架在了江去的脖頸上。
江去渾身一顫,瞬間僵住,呼吸急促,額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卻仍強撐着說道:“宣王這般行事,即便真能奪得天下又如何?朝堂之上腐朽不堪!到那時,這天下還有何生機可言?您……又怎能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高位之上?”
楚禹眼神陡然一寒,手中長刀猛地一側,鋒利的刀刃刹那間割破了江去的皮膚,鮮血滲出。
他森然開口道:“敢這般與本王說話,你是想現在就去死嗎?”
江去緊咬着嘴唇,雙唇微微顫抖,眼眶泛紅卻依舊不服輸:“殿下大可殺了我,我死了,仍會有人站出來指明這不公,且看殿下屆時如何?”
“哈!”楚禹仰頭發出一聲狂笑,手中的劍柄被他攥得更緊,指節泛白。
江去索性緊閉雙眼,臉上寫滿倔強,身子也因恐懼而不停抖動。
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已然決絕赴死。
突覺肩上一輕,楚禹将劍收了回去,眼中透露着不屑:“明明怕得要死,嘴上就是不松口,唉,真是有骨氣,那這樣吧,離春闱還有十日,就來賭一把,我記得江兄可是有個可愛的女兒,這若是選錯……那就真是不好意思了。”
江去聞聽此言,驚恐地瞪大雙眼,一把拽住楚禹的衣擺,聲淚俱下地哀求道:“殿下!殿下,幹脆殺了我,放過她們……殿下!求您,殿下!”
“你若是選對了,可不就死你一個?”楚禹冷冷擡腳,将他踹開,随後瞧了一眼奕宣,轉身離去,“小柳可别在外面玩得太晚了,宣王府若關了門,我是不會再給你打開的。”
奕宣望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