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宣尚未尋得隐匿之處,楚禹卻似早有預料。
他目光掃來,一眼便鎖定了奕宣,嘴角随即泛起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江去也留意到了楚禹,畢竟在人群中,楚禹身着金絲錦緞,盡顯富貴之氣,又朝着這邊張望,面容英俊,令人過目難忘。
再看奕宣,臉上滿是詫異之色,于是好奇問道:“柳兄,難道你與那位公子相識?”
“不……不認識。”奕宣見楚禹朝自己走來,心下慌亂,急忙扭頭,佯裝鎮定地夾菜。
“怎能說不認識呢?這可真叫人傷心。”楚禹像是聽到了二人的對話,言語中帶着幾分戲谑。
緊接着,他竟在兩人面前悠然落座,還旁若無人地給自己斟了杯茶。
真服了,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麼!
誠心的是吧。
江去也一臉茫然詢問:“柳兄,這……”
“柳兄?呦~”楚禹聞此稱呼,忍不住陰陽。
奕宣一拍桌子起身,怒目而視:“你到底要幹什麼!”
“心浮氣躁,小心上火。”楚禹一臉得意地朝他笑了笑,随即将茶水放在奕宣面前,“我不過是來看看,想着你幾日未歸家,心裡擔憂,卻沒想到你交了新朋友。”
“你說什麼?”奕宣滿臉驚愕,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難道他是來幫自己的?
可他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江去連忙起身拱手行禮:“看來是柳兄的家人,不知該如何稱呼?”
楚禹故意擺出傲慢之态,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直言道:“九皇子,奕宣。”
啊?
不是……
卧槽啊!
奕宣擡手,“啪”的一聲捂上臉。
不是,我……真……
他們要幹什麼!
天殺的,到底要幹什麼!
他是奕宣那我是誰!
江去聞言大驚,急忙起身行禮:“草民江去,拜見宣王殿下,不知宣王殿下大駕光臨,我等禮數不周,還望殿下恕罪。”
楚禹瞧着奕宣吃癟的模樣,嗤笑出聲,心中滿是得意,緊接着說道:“免禮,既然是小柳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靠!!!
完了完了完了……
奕宣漲紅了臉,慌亂地用手擋着臉,不敢看向楚禹。
柳思生,你敢耍我?
你死定了!
“想不到柳兄竟是宣王的朋友,實在是失敬,之前若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江去又趕忙向奕宣行禮。
“算不上朋友。”奕宣氣呼呼地一屁股坐下,惡狠狠地瞪着楚禹,“不過是家中與宣王有些過節,才偶然結識罷了。”
“是有過節,不良商人坑了我的銀子就想着跑,可不是有過節嘛。”楚禹也笑而附和道,滿嘴沒一句實話,“為了保住腦袋,這才被逼無奈,替本王做事啊。”
江去不敢入座,隻是看着二人,心中覺得頗為怪異。
不過此前他便覺得這位柳兄言行舉止不凡,若說是認識皇子,倒也說得過去。
“坐啊,江兄,愣着幹什麼?”楚禹見他未落座,擡手招呼。
江去欠了欠身:“草民不敢。”
楚禹心領神會,索性起身,走到江去身旁。
江去急忙後退幾步,卻被他一把抓住肩膀,硬生生地按了下去:“膽大包天的事你都做過了,也不差這一回。”
他這是何意思?
江去滿心困惑,悄然瞥了奕宣一眼。
然而奕宣并未察覺到這道目光,故而未能有所回應。
楚禹面帶微笑,從容地在江去對面坐下,而後從懷中迅速取出一個錢袋,輕輕置于江去面前,和聲說道:“江兄,這袋金子你且收下,隻需替我辦一件事,如何?”
奕宣見狀,也是滿心疑惑,不過未能言說。
“何……何事?”江去的目光落在那沉甸甸的錢袋上,下意識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開口,聲音也微微發顫。
楚禹像是早有準備,坦言道:“殿試那日,江兄的文章署以小柳的名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