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宣順着他所指方向看去,隻見那房屋之上,影殺整整齊齊地列成一排。
我去!
不是吧!
這麼豪橫!
就不怕陛下知道啊?
楚禹此刻一個沒忍住,嗤笑一聲陰陽道:“哎呀,要不說這國師是大昭國運,怕是陛下見了都得禮讓三分。”
葉定川聽到此言,雙手一顫,利刃瞬間脫鞘而出。
他猛地一拍桌子,身形霍然立起,手中長劍寒光閃爍,徑直指向楚禹。
楚禹也一甩筷子起身:“怎麼?葉二世子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奕宣見狀也是一驚。
我的天。
這葉定川真是聽不得一絲柳思生的壞話,這麼忠心耿耿?
柳思生到底怎麼把他訓成這樣的?
厲害啊!
楚卿也是見狀急忙去拉楚禹:“哥,你幹什麼!”
柳思生剛夾起一筷子菜,還未及送入口中,便急忙開口制止葉定川:“川兒,收劍!”
葉定川鼻腔中輕輕哼出一聲,依言将劍緩緩納入劍鞘,然後一聲不吭的乖乖坐回原處。
楚禹竟被氣得笑出了聲,随後被楚卿死命拉着坐下。
一時間,衆人皆無言,氣氛再度陷入沉默。
陸瑤亦覺得這氣氛凝重,向柳思生那邊望去,望見他倒是自在,不免輕笑一聲。
奕宣左看看右看看。
我去,這什麼情況啊!
他們不會在我府上大大出手吧。
柳思生放下筷子,開口打破這甯靜:“既然都吃不下去,那便來談談吧。”
“談什麼?談謀反?”楚禹不屑輕嘲一聲,目光轉而落到奕宣身上,“他葉家可以不顧一切當走狗,我楚禹可不會帶着東尋幹掉腦袋的事情。”
“沒有那麼誇張,亦不是謀反。”柳思生說着從懷中掏出那白玉令放在桌子上,“陛下已經知曉我要做什麼了,所以就算是出事,要找也是找我,找不到葉家頭上,更找不到東尋頭上。”
奕宣看見那白玉令眼睛都瞪大了:“這令牌你……”
他去見了陛下?
這是陛下給他的?
不是,為什麼啊!
既然他說陛下都知道了,怎麼陛下一點動靜都沒有?
楚禹也聞言一愣:“你說你幫扶宣王陛下知道?他怎會應允?”
“自然知道,畢竟我故意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鬧大,陛下又不是聾瞎之人。”柳思生嘴角勾着笑,手撐着腦袋,目光掃視過衆人道,“不過我自有我的辦法讓陛下裝作聾瞎,隻不過有個條件。”
奕宣聞言追問:“什麼條件?”
柳思生雲淡風輕開口:“我答應陛下不會再離開華京。”
“先生!”葉定川此刻坐不住了,一拍桌子提高音量,“這是軟禁!陛下自是知道您與葉家走得近,想牽制葉家必定會對先生下手,您在北定到底還有葉家擔保,您如今同意留在京城,葉家如何才能保得了先生平安,不行,我得去找陛下。”
葉定川氣急起身欲走,被柳思生一把拉住道:“川兒,此事既然瞞不住,我便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如今也算是跟陛下說開了,我若不在,你們葉家在北定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膽,這剛封了王,眼下想辦法在這朝中站穩才是最主要的。”
“先生留下不就是為了宣王嗎?”葉定川轉身望向柳思生,臉上挂上委屈,“可是北定離不開先生,我父親還在等着先生回家,先生心裡是無拘,如今為了宣王當真甘願做這入甕人?”
“沒錯。”柳思生不假思索開口,“我去北定幫助平定北月之亂也是為了若朝,我早同你、同葉流将軍說過,我不是什麼好人。”
奕宣聽見這話心裡猛地抽動一下。
他為何……
“先生不是這般人,先生不會為了一人棄天下人不顧、棄北定不顧!”葉定川說着神色愈發落寞,“先生若有什麼苦衷大可說出來,我可以……”
葉定川話到嘴邊突然噎住了。
可惜啊,他們葉家這一切全是仰仗他柳思生。
在華京,葉家怕是連話都說不上。
“留在這華京倒也是不錯。”楚禹此刻冷不丁開口,“富貴迷人眼,美人得嬌養,總比北定苦寒來得好。”
“楚禹,這又關你什麼事?”葉定川本就怒火中燒,如今又被他這熱油一澆,自是瞬間炸翻天。
“是不關我的事,但我知道了這麼多,可不是被拉上賊船了嗎?”楚禹言罷站起身,拉住了楚卿的胳膊,“走吧,我想這飯也吃不成了,笑話倒是看了一出。”
柳思生見他邁出步子,上前幾步喚住他:“東尋世子留步。”
楚禹聞聲扭頭:“怎麼?不讓走?又想跟之前那樣威脅我?”
“世子誤會了。”柳思生兩三步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他:“勞煩将這個交給東尋王。”
楚禹雖有猶豫,但還是接過那信打量起來:“拉扯我就算了,國師這胃口可真大,我父親年事都高了,經不起國師這麼折騰啊!”
“此信無關宣王,東尋王看了便知,屆時我相信世子自是願意跟我……這麼說來着?狼狽為奸?”柳思生故作神秘開口。
楚禹不吃他這一套,将信擺在他面前:“這信我可是不敢送,除非你告訴我信中有什麼。”
柳思生負手身後,倒是沒再藏着掖着道:“東尋大難。”
楚禹:“哦?從何說起?”
“天機不可洩露,但這一卦,自當是送東尋的見面禮。”柳思生言之自信一笑,“别忘了,我本就是個算命先生,信否就看東尋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