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自己是怎麼回事?
是想喊他?
是要留住他嗎?
為何覺得他……如此熟悉?
封王這兩天都沒到,奕宣便又被宣進了宮。
直奔後宮,不用說都知道是誰要見自己。
楚拂雲早前就一門心思想着給自己選妃,這如今自己宣王椅子屁股還沒坐熱,宣王名頭可就被人散了出去。
楚拂雲拉着楚卿的手,笑意盈盈走到奕宣面前道:“這是你卿兒妹妹,宣兒可還記得?”
奕宣也回了個笑容道:“自是記得。”
他目光掃過面前的楚卿,她今日穿了一條粉色衣裙,頭發也似被人精心打理過,戴着适配的粉色發簪,臉上飾了粉黛,活脫脫一副閨中大小姐的樣貌。
奕宣回想,這楚卿小時候自己見她時,她有這般文靜嗎?
楚卿看起來有些無錯,長長的衣裙仿若限制了她的步子。
她乖乖跟在楚拂雲身後對奕宣行禮:“宣王殿下。”
“也甯妹妹不必多禮。”奕宣出于禮貌,同她微笑點頭。
楚卿臉上泛着紅暈,全然沒了之前的灑脫,一副無錯的樣子由着楚拂雲拉着手。
楚拂雲目光掃過楚卿,看她的樣子心中了然,拍了拍她的手替她打圓場:“卿兒不是說給宣王殿下帶了禮物,快,拿出來給宣王殿下瞧瞧。”
“哦哦哦。”楚卿緩緩地掏出一個小盒子遞到奕宣面前,“若朝哥哥,這個是送你的,恭賀你封王。”
奕宣先是一愣,随後擡手接過去:“也甯妹妹有心了。”
奕宣打開那盒子,是一個淡藍色香囊,上面還繡了一個粉紅色的牡丹,看着精緻淡雅,十分漂亮。
“清明之後,牡丹花開,希望若朝哥哥同這牡丹一樣,此弱冠後,驚豔世間,做萬花之首。”楚卿說着這話,眼神明亮起來。
她這才敢擡頭去看奕宣,正巧與他目光交錯,頓時晃了神。
他長高了,也更……好看了……
楚拂雲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開口:“宣兒,帶卿兒去禦花園逛逛,此時雖沒有牡丹,但玉蘭開得正好。”
嗯?為什麼要我陪着去?
算了算了,難得看姨母高興,索性遂了她的意。
況且自己也許久沒見楚卿,雖說小時候玩的時間短,但她也算是唯一一個樂意跟自己走近的人。
這麼想想,自己真是可憐得要命。
隻是瞧見楚卿走路都跌跌撞撞的樣子,也真是怕她摔了,索性對她伸出手道:“我扶着你吧。”
楚卿看起來有些猶豫,眼神因慌亂四處亂瞟,不過身子倒是實誠,輕輕搭上了他的胳膊:“有……有勞了。”
清明雨後,花兒敗了不少。
不過俗話說得好,“前花敗,後花生”,如此交錯下去,這一年裡才能看見不同的景色。
二人一路不語,奕宣不知道該同她說什麼,但卻是一直放慢步子配合她的腳步。
許是奕宣步子太大,楚卿還是覺得跟不上,一個踉跄。
奕宣被她這麼一拽,吓了一跳,立馬轉身雙手相扶:“你沒事吧?是腳上有傷嗎?”
楚卿聞言連忙搖頭,神色略顯尴尬:“那個……這個鞋子太高了,我有些不習慣。”
“……”奕宣也是不明白,明明都不合腳,為什麼還要穿這折磨人的高鞋?
幹脆也不逛了,畢竟沒什麼好看的,便扶着楚卿去了亭子中歇息。
楚卿坐到石凳上一臉如釋重負,奕宣瞧着她此刻的模樣,才發覺她有了些小時候的樣子。
原來剛剛她也在兜着,怕不也是覺得會掃了楚拂雲的興緻吧。
楚卿發覺奕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沖他尴尬一笑:“若朝哥哥,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奕宣倒是不假思索開口,“隻是覺得你不必如此,活成别人心中的樣子其實很累,我知你這次也是被逼迫的,不過放心,演完這出戲,你就可以回東尋了。”
奕宣說着伸出一隻手托腮,歪頭輕笑一聲:“華京的富貴可比不上東尋的自由,我早知也甯是匹野馬,該是肆意灑脫,而不是被打扮成個木偶。”
“不是的。”楚卿聞言,連忙擡頭向他看去,似要下定什麼決心,但臉上又有一絲猶豫,“其實華京也很好,我也不是為了富貴……”
奕宣聽見這話臉上不免疑惑起來:“哦?難不成你這次是主動來華京的?為什麼?”
“我……”楚卿沒想到他會直接開口詢問,有些為難。
女孩子的心思怎麼讓自己說得出口?
若朝哥哥是個榆木疙瘩嗎?
奕宣從懷裡掏出剛剛的盒子放在她面前:“心意我收到了,但香囊這種東西是送給定情之人的,我怕是不能收,待也甯你遇到心之所屬,再将這物送給他吧。”
楚卿重新低回頭,手緊緊攥着自己的衣衫。
說出來,說出來自己其實喜歡他,說出來啊!
奕宣見她沉默不語,幹脆起身:“時候不早了,下午還得回府打點,先走一步,我會去喚你的侍女接你回去。”
“等等!”看見奕宣要走,楚卿着急,腦子一熱,竟開口喚住他了他。
“嗯?”奕宣不解,扭頭看向她,“怎麼了?”
算了,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吧。
楚卿紅着臉,閉上眼睛開口,結結巴巴開口:“若……若朝哥哥,我不回東尋,我想待在華京,我想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