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
昭帝龍顔大怒,直接一本奏折甩下,甩到奕宣身上:“朕以前怎不知你有如此膽量?當街行刺?”
“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奕宣開口辯駁,扭頭看向一旁的葉定川,心中明白了些什麼。
“殿下莫要說笑,臣可是親眼所見那蒙面刺客從殿下身後沖出來。”葉定川像是早早地準備了一套同他争辯的說辭,氣定神閑開口,“如今國師大人胳膊負傷,受了驚吓,國師口信,畢竟是葉妃娘娘的孩子,殿下心中對他生恨是應該的,便不同殿下計較,隻是殿下今後莫要如此魯莽行事,會污了殿下聲譽。”
奕宣聽他這一番言論,目瞪口呆。
柳思生到底要幹什麼,敢在父皇的面提及母妃?
他不知道這是忌諱嗎?
這戲演過了吧。
難道說,他是故意激怒父皇?
他瘋了嗎,這麼不要命?
“夠了!”昭帝氣得一屁股坐在龍椅上,手扶着腦袋,感覺到頭痛欲裂。
他愁的倒不是奕宣,他愁的是柳思生。
躲了自己十六年,如今這一回來就惹出這麼大動靜,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自己那點破事。
奕宣瞧着昭帝的樣子,不像是他謀劃的,畢竟沒必要為了自己早知的結果氣成這樣。
也是在作戲?
若不是,那就還有一個人。
太子?
“陛下息怒,龍體要緊。”葉定川見狀開口寬慰昭帝,“依臣所見,殿下也是葉家之人,陛下若舍不得出手懲戒,葉家家規代勞也可替陛下分憂。”
什麼?
奕宣一臉詫異。
他不是柳思生派來幫自己的嗎?
怎麼現在琢磨着讓自己受那無妄之苦?
奕宣憤怒開口:“葉将軍,我同你無冤無仇緣何如此污蔑我?若我真要行刺國師,緣何會讓你看到他從我身後沖出,我有如此愚笨嗎?”
“夠了!放肆!”昭帝呵斥一聲,怒火徹底被點燃,“庶子……爾敢!”
奕宣自是不服氣,“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父皇明鑒,真的不是兒臣所為,有人要陷害兒臣,請父皇替兒臣主持公道。”
昭帝此時已經被氣的語無倫次,一旁的太監疾步過來攙扶他。
“父皇保重龍體……兒臣知錯了。”眼見如此,奕宣心中的怒火也被澆沒了,耷拉着腦袋,聲音也沒了剛剛那般有底氣。
“滾,都滾,此事到此為止!”昭帝拿着面前的茶一飲而盡,而後被太監攙扶着離開。
殿中的人看夠了熱鬧,也都陸陸續續離開。
奕宣獨自跪了許久,實在是想不明白。
不是柳思生,不是父皇,真是太子的話,他這麼做不覺得蠢嗎?
他人雖說浪蕩但又不傻!
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會是誰?
待到人全部出去後,奕宣才晃晃悠悠起身。
此事雖說不了了之,他也明白這僅僅是個開始。
如今也隻能等,畢竟葉家入京,他們一幫人要是坐不住遲早會露出馬腳。
這宮中盯着自己的眼睛太多雙了,今日也算是警醒了自己,之後的路隻怕會更難。
奕宣思索着出了大殿,瞧見一人在殿外還未離去。
奕宣看他朝自己走來,自嘲道:“小葉将軍如何?戲還沒演夠?留下看我笑話,嘲諷我一番?”
葉定川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一臉平靜開口:“我隻是奉命行事,先生交代,務必讓殿下小心行事。”
“哼。”奕宣聞言輕哼一聲,嘲笑道,“葉家人難不成是他柳思生的狗?這麼聽他的話?他是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葉定川聞之淡然:“按理說殿下也是葉家人,殿下要是這麼說,那便也是先生的狗。”
“你……”好啊,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啊這是,直接反過來了。
此話一出瞬間把奕宣怼的漲紅了臉。
這人看着一本正經,目光呆滞,他的腦子能想出來這種這麼有攻擊性的言辭嗎?
怕不是在柳思生身邊待太久,連他那巧言如簧都給學會了吧。
葉定川似是不屑看奕宣吃癟,那諷刺的目光一閃而過,便繼續開口道:“我留下隻是想為先生傳話,先生已回觀星樓,殿下憑白玉令牌方可進入,今夜子時,先生會在樓裡等着殿下,殿下也機靈些,莫要讓旁人瞧見。”
讓我去找他?
他忘了他今日可是剛被我“刺殺”了嗎?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按兵不動,保持距離?
這柳思生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
奕宣頭都大了起來,擡手揉着腦袋,一臉無奈應下:“知道了,我去找他便是,不過柳思生的事先不說,我有一事不明,将軍可否為我解惑?”
葉定川:“殿下請講。”
“剛剛在大殿上,小葉将軍說要罰我,這也是柳思生的意思?”奕宣目不轉睛盯着葉定川,質問,“還是說是你小葉将軍的私心?”
葉定川望着他許久沒開口,答案想來奕宣此刻也已心知肚明。
奕宣氣憤追問道:“還有今日在閣樓上你對我兵刃相向,那眼神可是在說要将我置之死地,小葉将軍,我記得我們也是剛剛相識,沒有什麼仇怨吧?難不成說你早就識得我?”
“沒有。”葉定川倒是沒顯得有多心虛,一副堂堂正正的模樣立馬答道,“沒什麼仇怨,确是初識,隻是我單方面讨厭殿下而已。”
奕宣也沒想到他說得如此幹脆,氣到最後竟然有些令人發笑:“為何?”
葉定川:“你對先生不敬,這是在華京,我敬你一聲殿下,若在北月,你早已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