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跳起來直直撞向阿白,張開漆黑的嘴,身體卻被橫空出現的一柄石矛擊中。暗紅色的血液從它的體内流出。它被迫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楓紅擲出手中的石矛,扯下背後的藤蔓筐,又拿過墨絨遞來的石矛指向毛球獸。
“不許傷害岚!”她大喊道,投出石矛。
受傷的毛球獸錯愣了一秒,怒了,閃開石矛襲向楓紅。
被抱起的江雲岚看到這一幕,伸手取出阿白背後藤蔓筐裡的石矛抛給她,“楓紅,接着!”
他們的石矛隻有五把,投出了兩把便隻剩下岩石、棉花、阿白手裡的三把。和兩隻旅鼠幼崽站在一起的楓紅沒有石矛了。
石矛從毛球獸的頭頂飛過,朝楓紅而來。
楓紅一個跳起擡手接住岚抛來的武器,以攻為守,抵擋住毛球獸的第一次進攻。
她的身旁,黑土把墨絨往安全的地方一推,獸化雙手,靈巧地滑到毛球獸的側邊,抓住毛球獸的絨毛狠狠一拔。
一把絨毛脫落,毛球獸無動于衷,依舊瞄準眼前的楓紅。
毛球獸最讓獸人們頭疼的地方就是這一身絨毛。獸人們銳利的爪子會陷入這一身綿軟的絨毛裡,失去應有的攻擊力。加之,毛球獸常常成堆出現,喜歡打群架,簡直堪稱獸人們最不願意面對的野獸之一。
好在楓紅手裡的武器是石矛,她的力氣也大到能夠把石矛紮入毛球獸的體内。
曾被當成戰士來培養的楓紅不畏懼面對野獸,和毛球獸打得有來有回。岩石知道石矛能對毛球獸造成傷害,提着石矛加入戰場,幫楓紅補刀。
棉花看着眼花缭亂的戰鬥畫面,一時間不知道從哪下手為好。他不敢貿然沖進去,害怕自己會打亂族人們的節奏。
黑土悄無聲息脫離了戰場。她來到棉花的面前,仰着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棉花,石矛。”
他頓了一下,把石矛遞給黑土,看着還是幼崽的黑土再一次跑向野獸。
“黑土!”墨絨喊了她的名字,沒能把她叫回來。
度過十四個雪季的獸人才算是半成年,離真正的成年還有兩個雪季。如今的黑土隻看過十三場大雪,是一隻幼崽。她是旅鼠獸人幼崽裡最擅長戰鬥的幼崽,本不該早早成為戰士。
但是,她被選中了。旅鼠獸人氏族的族長,跳過許多成年與半成年的獸人選中了她。
因為她是被她阿母從别的氏族帶來的獸人,就算在戰鬥中死掉也沒關系。
墨絨不想她無知無覺地去送死,所以帶着她逃離了旅鼠獸人氏族。即使如此,黑土也依舊沒能逃脫在今年成為戰士的命運嗎……
“黑土,殺了那隻野獸!”墨絨喊道。
他知道這次不一樣,這次是黑土選擇成為戰士。她沒有成為被舍棄的獸人。
她聽到墨絨的呼喚,回頭看了墨絨一眼,握緊石矛轉向毛球獸。黑土用視線鎖定她拔掉毛球獸絨毛的地方,找準機會用盡全力把尖銳的武器紮進去。
毛球獸吃痛,瘋狂晃動身體把黑土甩下來。黑土再怎麼擅長戰鬥,到底還是一隻幼崽,體力無法和毛球獸抗衡。
她被抛到了半空中。
棉花站在她落下的地方,擡手接住了她。
“黑土,受傷了嗎?”棉花舉起她,溫吞地問。
她搖搖頭,跳下地面鎖定毛球獸,調整時機加入戰場。
毛球獸又被楓紅擊中了一次,心生退意,左右尋找撤退的方向,卻頻頻被阻。
四面八方不是拿石矛刺它的獸人,就是拿石頭石刀砸它的獸人
江雲岚和阿白在楓紅對抗野獸的時候探查了周圍,附近沒有别的毛球獸。它是落單的野獸,自然不能把它放回去,讓它叫來其他的毛球獸。
挂彩的毛球獸寡不敵衆,死于晴朗的秋日。
它倒地的瞬間,岩石控制不住摔了拿在手裡的武器。他用手捂着肩膀連接背部的地方,大口喘氣。
他的後背在花季時中了風獸的利刃,傷好之後也時常會疼。他的肩膀不能被累到。如今的他變成獸型時,連疾跑都做不到了。
毛球獸沒有太大的攻擊力,除了撞和跳壓,唯一的攻擊就是吃掉攻擊它的生物。
獸人們沒有被它咬住吃下,僅僅隻是被撞到過幾次。
“這隻獸的絨毛摸起來很溫暖的,全剝了帶回去吧。”江雲岚用手摸了摸毛球獸柔軟的絨毛,回過頭笑着讓楓紅、岩石和黑土休息。
她拿出石刀,跟阿白、棉花、墨絨一起剃下綿軟的絨毛。
毛球獸的絨毛很細膩,能紡成線編織成衣服。
兩米多高的毛球獸在死亡後沒有縮成小小一團的狀态,一身絨毛能做好幾件衣服。江雲岚看着它眼神越發慈愛,完全丢掉被它吓到的感覺。
這哪是什麼吓人的野獸,這分明就是送溫暖的使者啊。
終于能有用來保暖的衣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