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兩位宮女正在喁喁低語,“聽聞宮中的畫師是翎颌族人,我們要幫着自家的主子好好去打聽一番!看那畫師有何喜好!若是能讓他為我們娘娘畫一幅美人圖,呈到皇上面前,那我們娘娘得寵就指日可待了!”
“我已經打探了一二,聽聞那畫師是翎颌族人,我看我們不如直接用銀錢收買的好!不然我們哪裡知道翎颌族人的喜好呢?”
姚女的宮婢念初正躲在暗處,将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都聽了去,她匆匆的趕往鴻甯殿,向姚女報信去了。
鴻甯殿内,姚女郁郁寡歡,獨自跳着舞,這支沒有樂音伴奏的舞蹈猶如寂寥天籁中的一顆孤星,獨自閃耀,黯然神傷。她的惆怅與哀婉在那一個個舞步中無聲的宣洩與釋放,她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卻也在訴說着濃濃的哀怨與愁思,她宛如落英缤紛,卻無法逃脫零落成泥碾作塵的宿命,讓人看了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情。
一嬌柔中帶着幾分關切的聲音響起,“姐姐這是何苦呢?”
聽到聲音,姚女停住了舞步,看向來人。
蘇荷立馬行禮賠罪,“妾逾矩了,參見姚美人。”
自家妹妹,姚女怎會與她計較,隻是她神色落寞,面容愁苦,“妹妹起身吧!無需多禮。”
蘇荷同樣的怅惋與悲戚,自憐自歎似的開口,“妾也好些天未曾見到皇上了,不過短短的數日,卻好似被歲月蹉跎的,都不知今夕是何夕,節期是何許了。”
姚女不似往日的張揚與明豔,她攢眉蹙額,心事重重,“如今那芃芃盛寵正濃,無人能敵,哪還有你我姐妹的出頭之日?”
蘇荷憤憤道,“我看那芃芃也無甚出彩的地方,論美貌,姐姐更勝一籌!論舞姿,姐姐更是半點不輸她,不知皇上怎就瞎了眼……”
蘇荷還未說完,就被姚女打斷,“休得胡言,在這深宮裡,切記要謹言慎行,不可有半點狂妄之言!别忘了我們是仰仗着誰!”
蘇荷也知失言,趕緊以手掩嘴,羞愧一笑,“妹妹知道錯了,姐姐不要生氣!”
姚女屏退了左右,小心翼翼到,“妹妹雖是自小就離家,可還記得翎颌族語?或是翎颌族文字如何書寫?”
蘇荷似是陷入了追憶中,“我依稀記得,小時候阿母教過咱們讀書識字,可我那時年幼,真的記不清什麼了,姐姐為何突然問這個?”
“沒關系,我還依稀記得許多。我最近偶然得知,那宮廷畫師竟也是翎颌族人,他每日都給各地進獻的美人作畫,再送到皇上那裡做最終的篩選,若是有幸被選上,就可得到皇上的寵愛,若是我們與他拉近關系,取得他的信任,好生打點一番,把咱們自己的畫像混入美人圖中,那不就……”
聽到這個消息,蘇荷高興的跳了起來,“太好了,這樣我們就有望重獲盛寵了!”
姚女緊緊的叮囑道,“我們要緩緩謀之!切不要走漏了半點風聲!”
蘇荷鄭重其事的保證,“姐姐放心!我絕不會對外人透露一個字!”
紫薇殿内,皇上正在一幅幅的欣賞着美人圖,當小宦官重新展開一幅畫時,皇上臉上的表情似有些詫異與迷惘,隻見畫中的女郎似飛天仙姬般躍然于紙上,她模樣凄凄楚楚,眼神含露帶泣,迷醉中流露出幾分天真、嬌怯中帶着幾絲欲語還休的憐弱,叫人恨不得立即把她揉入懷中,好好疼愛一番。她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妖嫭之姿,正是皇上多日未曾寵幸過的美人姚女。
皇上立馬吩咐到,“快!宣姚美人前來侍寝!”
小宦官立馬回複,“是!”
然後他的身影匆匆的消失在了殿門口,領命去宣姚女了。
一連幾日,皇上都招了姚女前來侍寝,一時間她複又盛寵在身,神氣活現了。
這日蘇荷又來到了鴻甯殿,特向姚女道喜,“恭喜姐姐,賀喜姐姐!姐姐重獲盛寵,那芃芃還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哭呢!”
說完她咯咯的笑了起來,模樣好不得意。
姚女粲然一笑,回複到,“這隻是剛剛開始,你我還需謹慎小心呢!”
蘇荷卻是不以為意,“富貴險中求,姐姐就是太過于小心了,才會讓那個模樣不如你的芃芃壓制了這麼久!”
姚女苦口婆心的勸慰着蘇荷,“從前我得寵時驕縱跋扈,得罪了太多人!前些日子我們姐妹落難,她們躲在暗處,嘲笑奚落也就罷了!可她們大都暗暗籌謀着要苦害我們!多虧了念初四處打探,我們才躲過了好幾才災禍!如今萬不可再張揚跋扈!且要小心行事的好!你我姐妹無依無靠,相依為命,就更要處處小心謹慎!這宮中步步都是陷阱,若是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姚女内心終是豁然通透,‘如今我的敵人再不是林苾棠!宮中的美人各個觊觎皇上對我的寵愛!若我再次一朝跌落,她們定然會對我除之而後快!待我攀上那頂峰之前,定要萬分小心才是!’
“姐姐,你都有了盛寵,不趁機多謀求點利益,怎麼對得起我們的謀劃與鑽營,反正我不管,我也要皇上的恩寵!”
可姚女卻委婉的推拒了,“妹妹,這宮中瞬息萬變,朝不保夕,我現在雖恢複了盛寵,可還沒有穩定,待再多些時日,我的地位更加穩固了,再推舉妹妹也不遲。”
聽了姚女的話,蘇荷稍稍的變了臉色,“姐姐是想獨占盛寵,不想與我分一杯羹!是怕我把姐姐的寵愛搶了去!”
姚女連忙安撫她道,“姝兒怎會如此想?你我本是親姐妹,當更加互相信任才是!”
“我看那,你有了皇上的寵愛,你就把我這個妹妹忘到腦後去了!哼!我不求你了,我自己想辦法去!”
說完她憤憤然起身,氣呼呼的跑了出去,任由姚女怎樣召喚她,她也不曾回頭。姚女連連歎氣,感慨蘇荷終究是年紀小,沉不住氣還容易吃味動怒,她定要找個時間再好好的與她相談一番,萬不能讓她影響了她好不容易得來的複寵才是。
大麗鐵騎骁勇,勇猛異常,桓逖在蒲亭與其正面交鋒,鏖戰對峙。
桓逖派遣輕騎兵為先鋒,精甲曜日,鐵騎前驅,輕兵挑之,戰鬥許久,一鳴镝飛射,發出信号。
霎時間,一隊頭戴兜鍪,身穿明光铠,手持長槊的重甲騎兵從側翼夾擊大麗,桓逖擔任重甲騎兵的先鋒,他一手持悍馬長槊,一手持卷旗,沖入大麗軍中,橫掃千軍,其所率領的精銳重甲騎兵所向無前,奮勇殺敵,敵人畏之,連連後退。
桓逖展開卷旗,插入部下拿來的旗杆上,一旗纛瞬時間飄蕩在大麗軍中,大麗看到繪有南兮國圖騰的旗纛,瞬間軍心潰散,無力再戰。
桓逖乘機進擊,所向無不摧破,大麗軍終于潰敗,連連逃竄。
大麗在逃散前放出信号,不知是何用意。桓逖的部下祖勖勸阻他說,“窮寇莫追,小心有詐!”
桓逖頭戴野獸面具,他聲音清冷,如一汪冷泉,“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給我追上幾個,要活的!”
祖勖聲音短促而有力,盡忠的服從到,“是!”
桓逖軍營内,祖勖來報,“啟禀将軍,那幾個大麗反軍就是不肯招認,他們不肯說出因何起兵,也不肯說出主謀是誰,是否要對他們用刑?”
桓逖聲音淡然,不辨喜怒,“放他們回去!”
“是!”祖勖抱拳領命,隻是腳步未曾移動分毫。
“怎麼,你還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