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逖朗聲道,“回皇後娘娘,臣幼時拜于郗崮夫子門下,從前郗崮夫子在機緣巧合下,本想搭救汝南王之子,可奈何他久病不愈,就這樣魂歸西天了,隻留下了這枚代表他身份的玉佩!”
婁黑雲思忖了片刻,切切的囑咐到,“在汝南王沒有被俘之前,萬不可把汝南王之子已死的消息透漏出去,切記切記!屆時除去二王,婁将軍立了軍功,本宮定記你一大功,少不得桓将軍你的好處!”
桓逖祗敬的躬身行禮,“臣謹遵皇後娘娘旨意!”
這幾日赫連妲一直被軟禁在府中,那些人兇神惡煞、層層圍堵,她毫無招架之力,隻能悶在府中,度日如年。
茹如帶着姚女與幾個粗鄙的郎君,趾高氣昂的走進了赫連妲的閨房,她頭梳樂遊髻,畫着濃豔的妝容,嘴角噙着小人得志的譏笑,假意的詢問着,“這滋味如何?高高在上的郡主如今成了階下囚呢!”
赫連妲還是那副愔嫕美好的樣子,隻是面上略顯驚慌,“茹如?是桓逖讓你來的?你們想如何?我可是堂堂郡主,你們敢對我無禮?”
聽罷茹如前仰後合,肆意張狂的大笑起來,“郡主?好一個郡主啊!如今襄陽王已死,你還是哪門子的郡主?”
赫連妲不可置信般,她菱唇翕動着,卻半晌未發出聲,她呆滞了片刻,才恍然開口,“不,不可能!絕不可能!我要見皇後娘娘,我要見皇後娘娘!”
茹如笑的更加猖獗,“你别傻了,如今你已毫無利用價值,正是皇後娘娘下令要處死你的!”
赫連妲更加絕望,隻喃喃重複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茹如的眼眸中簇着濃濃的妒意與陰毒,憑什麼她赫連妲生下來就享受榮華富貴,還差點嫁入桓府成了将軍夫人,而她茹如生下來就是颠沛流離,為奴為婢呢?難道她天生就要匍匐在她腳下,任她差遣打罵,還要看着她與自己心愛的郎君親親我我,雙宿雙栖嗎?憑什麼這一切都是這麼不公,她好不甘心,她好恨,思及此,她嘴角露出一絲獰笑,如今她落入了她茹如的手中,聽聞她常常打罵欺辱仆婢,動辄就會處死比自己漂亮的婢女,今日她定要她也嘗嘗這被人欺辱踐踏然後再慘死的滋味。
茹如噙着不懷好意的笑,森然的上下打量着赫連妲,“你們還沒碰過像郡主這般高貴的女郎吧?說不定她還是個雛兒呢!今日她就歸你們了,好好享用吧!”
赫連妲嬌聲呵斥着,“我看誰敢?你們這是以下犯上,是要被夷滅三族的!”
茹如嗤笑一聲,惡狠狠道,“今日誰第一個辦了她,定重重有賞!都給我上!好好的伺候郡主!”
一強壯的郎君早就按捺不住,他瞧着赫連妲那嬌媚的臉,玲珑有緻的嬌軀,他粗喘着氣,如惡狼般撲上前,如鋼鐵般粗壯的手臂刺啦一聲扯開她胸前的衣襟,其餘的人見狀,也蜂擁的湧了上去。
她抗拒着,推搡着,求饒着,可這些粗鄙的郎君們非但沒有停手,反而變本加厲的攻城略地,她的柔軟跟馨香讓他們更加喪失了理智。
接着是衣物落地的聲音,以及赫連妲沙啞的求饒哽咽聲跟郎君們由于滿足而發出的調笑聲,随着她的房門被緊緊的關閉,她的純真與清白也被徹底的摧毀……
茹如與姚女站在門外,姚女内心忐忑不安,“茹如姐姐,将軍隻讓我們處置了她,可沒讓我們這樣對她,我們會不會太過分了?”
茹如的唇邊始終噙着一絲勝利者得意又帶着幾分鄙夷的微笑,她緊緊的盯着那緊閉的門扉,悠悠道,“怎會?她害死過那麼多長得漂亮的婢女,難道因為我們出身卑微,就命如草芥可以随意被她處置嗎?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如今她罪有應得,也該下到陰曹地府中,給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娘們賠罪去了!我已經吩咐過了,若是一會兒她不肯自缢,就讓那幾個郎君勒死她,我們走!回府去向桓将軍複命!”
這時一小厮走上前來,說桓逖吩咐她們二人前往廳堂,于是她們舉步來到廳堂,果然桓逖正坐于其中。他平靜無波的冰眸瞧着茹如,朗然開口道,“事情辦的不錯,就賜你金杯吧!”
桓逖一示意,婢女立馬上前,她端着純金打造的托盤,托盤上是一個雕镂精美的金杯,茹如見狀頓生欣喜,她以為這是桓逖賞賜給她的,就立馬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可頃刻間,她就肚痛難忍,嗚呼哀哉了!倒地前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将軍?這酒,有毒?”
茹如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她再也支撐不住,她轟然癱倒在地,就這樣命喪黃泉了。
姚女被吓得花容失色,她靓麗的妖嫭之姿顫了幾顫,就順勢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請将軍饒命,請将軍饒命,這一切都是茹如姐姐吩咐的,求将軍饒了奴婢!”
桓逖平靜的眼波緊緊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姚女,他那平靜的眼眸中掩映着似天空般廣闊,大海般高深的暗湧,他悠然的開口,“姚女,你跟茹如的命都是我救的,你們也發過誓,要誓死效忠。我給你們錦衣玉食,讓你們比好些世家女郎都過得尊貴,是讓你們反咬我一口的嗎?這就是你們對我的報答?”
姚女矢口否認,“不是我,不是我,都是茹如,都是茹如姐姐,我勸過她,可她偏偏不聽,請将軍饒命,請将軍饒命!”
桓逖輕哂一聲,不屑道,“不是你?你假裝不經意的向茹如透漏,說赫連妲請了皇後娘娘,去說服皇上賜婚,你還多次向茹如抱怨,說我多麼寵愛林家女郎,更激起她的嫉妒與恨意,你表面上單純無辜,實則最是會蠱惑玩弄人心,妖女這個稱号,被你表現得恰如其分呢!妖嫭之姿,姚家之女,妖女果真适合你!”
姚女仿佛證據确鑿等待宣判的罪犯,再無狡辯與轉圜的餘地,她隻嗫嚅着,不知該如何逃脫,“我,我?”
桓逖睨着跪在地上的姚女,做了最後的宣判,“既然你這麼喜歡鬥,那就去宮中如何?那裡整日上演你死我活的厮殺戲碼,你定是會喜歡!”
接着他沉聲吩咐道,“祖勖!”
祖勖應聲上前,抱拳道,“卑職在!”
“把姚女送到宮中去!就說這是桓府送去的美人!”
“是!”
兩個奴仆架着姚女,向外面走去,她聲嘶力竭的嬌聲喚着,“不,我不要進宮!桓将軍饒了我!饒了我……”
她的身影漸漸遠去,最後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