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逖目如點漆,黑眸緊鎖着她,她酒壯慫人膽,竟挑釁起他來,“你幹嘛這樣看着我?我們以前明明就是認識的,那天在菟園你還戴什麼面具?裝什麼蒙面怪?你别以為自己很厲害,我才不怕你,哼!”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那笑容既靡麗又詭谲,“是嗎?很好!”
他眸色一沉,閃過陰鸷,他倏而松開她,雙手抓緊她胸前的衣襟,猛然向外一扯,隻聽布帛的撕裂聲尤為刺耳,她那澹澹衫兒頃刻間就飛揚在空中,絲絲片片、洋洋灑灑的向地面飄去。
她裡面穿着藕粉色抹胸,下面穿着輕盈的羅裙。此刻她的藕臂與鎖骨皆露在外面,她那玉峰撐起的溝壑若隐若現,她嬌吼一聲,玉臂交叉護于胸前,可他偏不遂了她的願,他再次擒住她的玉臂,把她的雙臂置于頭頂,緊緊的箍住,繼而低下頭,強勢的吻住了她。
她吓得醉意全無,頃刻間清醒了過來,她吓出了哭腔,左右閃躲,連連求饒道,“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擡起頭看着她,她靡嫚的身姿更顯纖弱,她雙唇被吻得紅腫,更加嬌豔誘人,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長睫如蝶翼般輕顫,她雙眸如蒙上了水霧般,似千斛明珠般熠熠閃耀,也流露出點點迷茫跟絲絲委屈。
他那冷硬的聲音不自覺的柔了三分,“還敢獨自與陌生人共飲嗎?說!”
林蔚蔚面憨聲軟,嬌糯着回答,“不敢了,我錯了!”
“錯哪兒了?”
她小心翼翼,斷斷續續的叙說着,“我不應該,不應該為了點蠅頭小利,而置危險于不顧!還喝了那麼多!”
“若是落入歹人手中,知道會有怎樣的下場嗎?”
她淚眼盈盈,輕點着頭,模樣好不可憐,“知道!”
桓逖松開了她,舉步向門外走去,待他折返而回,手上多了一碗濃如墨汁的湯藥。
林蔚蔚腦海中頓時浮現了霸總小說的經典橋段,她那夭桃秾李的俏顔上滿是困惑,她小聲嘀咕着,“親嘴又不會懷孕?這是幹嘛?”
桓逖黑眸中風霜驟起,他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林苾棠,這是醒酒湯!”
“啊哈!誤會誤會!”她尴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用秀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在心裡恨恨到,‘我這腦袋裡裝得都是什麼呀!’
她拿過碗,仰頭而盡,一口氣全部喝完。
桓逖瞧着她那明豔的小臉,做論到,“有點小聰明,卻毫無城府!”
她擡起眼,撇了他一下,在心裡暗暗腹诽,‘自是比不得大魔王你城府深阻了!’
桓逖笃定到,“你在心裡罵我呢!”
被瞧破了心思,她憨然一笑,“不敢不敢!”
“我讓姚女給你送套新衣,你穿好衣服趕緊跟那楊堯回府去!懂了嗎?”
她乖巧如綿羊,溫順的應着,“懂了!”
桓逖步伐凜凜,舉步而出,林蔚蔚瞧着他那魁偉的背影,心想,‘這曲水流觞酒令會是他故意設計的?他知道我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是為了試探我有無城府?所以這四夷館的背後家主,就是他了?不過大魔王看着兇神惡煞的,還有絲妖孽詭異的氣息,不過他心思還挺細膩的嘛!還幫我準備了醒酒湯,難道他暗戀我?不不不,怎麼可能?不可能!林苾棠以前刁蠻任性,不學無術,浮誇做作,還随意的欺辱别人,他怎會喜歡她呢?不可能!林苾棠,也就是我現在變了,所以他是因為好奇,這才設局試探一番的,嗯,是這樣!’
這時一端着托盤的女郎推門而入,她娥媌靡曼,粉白黛黑,戴珠翠,佩玉環,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妖嫭之姿,林蔚蔚不禁在心裡暗歎,‘姚女妖女,果然人如其名!’
看林蔚蔚香肩裸露,姚女美眸中的淩厲與敵意更甚,她把那托盤重重的往林蔚蔚手中一放,嬌聲道,“别以為桓郎君會喜歡你,你别癡心妄想了!”
‘癡心妄想的恐怕是你吧?’不過她面上扔維持憨笑的神色,還不忘道謝,“多謝女郎為我拿來新衣!”
“穿好衣服就趕緊走!四夷館不歡迎你!”說罷她忽而轉身,扭頭就走,倩影消失在門口。
“我可是VIP客戶,可以終身暢飲,你說氣人不?哼!我偏要來!我就來就來就來!”
穿好了衣衫,林蔚蔚擡起雙臂細看了一番,“還挺合身的!回府!”
她下了樓,楊堯恭敬的迎了上來,他面有猶疑,揣度着該如何開口,“女郎怎……”
林蔚蔚瞧出了他的心思,連忙解釋到,“哦!剛剛酒令會我不小心把酒灑在了衣服上,那婢女就幫我取了一身新衣,你不必擔心,更不用向嵇郎君禀報!回府吧!”
楊堯面色稍緩,内心舒了一口氣,他恭敬的應道,“是,女郎!”
回府的通幰車上,林蔚蔚撩起窗帷,向外觀看,已是華燈初上,夜幕闌珊,這夜燈如晝,人如川,商賈輻辏,車馬骈阗。
遠遠望去,朦朦胧胧的橘光泛着柔和的喜氣,以絹紗制成的燈皆是描金細畫,以璎珞罩之。檐下,廊庑,各攤位商鋪前,無不高高挂着美麗的燈盞,宛如星河般泛着流光溢彩。
林蔚蔚内心雀躍,忍不住贊歎到,‘盛禧城,我愛上你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