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廷庥嗟歎一聲道,“阿父正在招募多方謀士,來為我們驅禍避險,若是還沒有辦法,隻好散盡家财,惟願保命!”
“都怪我,如若不是我從前太過招搖,與婁家女郎鬥富争競,也不會給林府惹來禍端,都是我不好!”
“你是阿父唯一的女兒,你年少無知,難免會犯錯,現在好了,我的冏冏長大了,為父我總算可以放心一些了!女兒你不必過分擔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我們父女平平安安的就好!縱使有千金萬金,若是沒了命,又有何用呢?快回去歇息吧!總會有辦法的!”
“嗯!”
回閨房的路上,林蔚蔚暗暗思忖着,‘這林苾棠真是敗家子,有這麼一位好父親還不知道好好珍惜!我應該做些什麼來幫林廷庥呢?還有我如何才能當上女主呢?我又不知道男主是誰?這幾個美男中到底誰是男主呢?或是他還沒出現?若是他出現了,可他不喜歡我怎麼辦?若是恰巧我也沒看上他呢?唉!好糾結!’
她想了想,安慰自己到,‘算了!不要内耗!明天的事明天再做吧!睡覺去了!’
啼莺舞燕,卉木萋萋的午後,橘色的光芒透過窗格洋洋灑灑的鋪設而入,閨房内的香爐燃着蘇合香,綿綿香氣缭繞彌漫,騰空氤氲而散。
林蔚蔚正坐在紫檀木透雕鑲瓷的閨床上,閨床側前方是一個同款的紫檀木透雕鏡台。閨床前不遠處擺放着彩繪漆折疊屏風,屏風呈長方形,正面镂雕着龍鳳紋,寓意龍鳳呈祥,背面為纏枝蓮紋,雲母、玻璃、玉石龜甲等鑲嵌其上,古色古香,美輪美奂。
林蔚蔚由于剛剛睡醒,她臉頰绯紅,眼睛晶燦朦胧,有種滴粉搓酥的嬌美。
午後悶熱,身子感覺不爽利,她不禁喃喃道,“要是能吃個冰淇淋就好了!”她忽而靈光一閃,情不自禁的吟起了詩:“雖珍膳芳鮮,而酥山奇絕。”
一說到酥山,林蔚蔚立馬來了精神,她嗖的一下站了起來,詢問婢女說:“舜華,府中可有酥山?”
“有的,婢女這就去取來!”
‘哈!太好了!古代也是有冰淇淋的哦!’她暗暗竊喜,還好她依稀記得這句詩,她倏而想到昨日阿父讓她對鄭阿春好一點,還有那蒙面郎君的警告還言猶在耳,于是她吩咐說,“舜英,你也去,再取一個,順便把鄭阿春也叫來!”
舜英也翩然領命而去,林蔚蔚開心的踱着步,‘太好了,馬上就能嘗一嘗古代冰淇淋了!’
待舜華與舜英把酥山取回來,鄭阿春也來到了林蔚蔚的閨房中,她怯怯的站着,眼神警惕,神情扭捏。
林蔚蔚上前去一把拉起她的手,柔聲安撫到,“你别怕!我不會再欺負你了!我保證,若是再欺負你,我就永遠都回不了家!怎麼樣?嗯?”
她目光凄凄,神情瑟瑟,好不可憐。
林蔚蔚轉而對舜華說,“來,給我們好好的介紹一下這酥山!”
得令後舜華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此小食稱為‘酥山’,所謂山,是在最下面鋪上冰塊,把冰塊堆成小山的形狀,然後在這冰山上淋上酥,再加以點綴,是為成形。所謂酥,乃從牛乳中提取出酪,再從酪中提取出酥,酥與冰的結合稱為酥山,是消暑的良品。雖說夏日可畏,流金铄石,可若品嘗上一口酥山,感覺猶如春風拂面,沁人心脾,酥山口感細膩甜美,奶香四溢,觸齒即消,冰涼舒爽。”
鄭阿春眨着清純的大眼睛,一副渴慕癡饞的樣子。
林蔚蔚拿過托盤,走到她面前,循循善誘的引導着她,“怎麼樣,是不是很想吃,以後有好吃的我都會分你一份,上次我欺辱了你,讓你吃澡豆,是我不對,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們和好怎麼樣?”
鄭阿春吞了吞口水,輕輕的點了點頭。
林蔚蔚心中大喜,她端着托盤,把它遞給她,這時林蔚蔚鬼使神差般的,隻覺腿窩一軟,她重心不穩,身體忽而向前傾斜,那托盤上的酥山随之飛甩出去,就這樣不偏不倚,恰到好處的全扣在了鄭阿春的臉上。
須臾間,她的臉上變成了白茫茫一片,那黏黏膩膩,模模糊糊的感覺讓她懵了一下,待她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揉揉臉上的髒污,頭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她一路跑回卧房,砰的一聲關上門,嚎啕大哭起來。
林蔚蔚轉過身,冷然的盯着身後的兩個婢女,“是誰?你們中間誰會武功,剛剛是誰打了我的腿窩,是誰?”
兩人紛紛跪地,淚眼依依,連連分辯到,“奴婢根本不會武功,請女郎明查!”“正是,女郎冤枉奴婢們了!”
林蔚蔚深吸一口氣,嬌豔豔,氣憤憤道,“好!既如此!我這就找人牙子發賣了你們!我林府的仆婢穿的都是金銀錦繡,吃的都是五味八珍,想必這堪比世家女郎的生活讓你們覺得厭煩了,去外面當奴才才更适合你們!”
她叫來了管家阿翁,讓人把她們倆先關押起來。緊接着她踏着碎步,匆匆來找鄭阿春,隻見她的大門緊閉,隐隐有嘤嘤的啜泣聲傳出來。
林蔚蔚扣着門扉,焦急的呼喚道,“鄭阿春,剛剛是有人偷襲了我!我不是有意的,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是我那兩個婢女,她們竟膽大欺主,以下犯上,陷害我!你别哭了!如若你覺得受了委屈,那我命人再去取一個酥山來,你扣在我臉上,我讓你解氣如何?”
說罷她轉頭吩咐道,“來人,去取酥山來!”
她沒有停歇,繼續勸慰着她,“我最是知道被人欺辱的滋味,從前我經常做一個夢,夢裡有一個人,仗着有錢有勢,經常欺負我,所以我定不會像她那樣,你相信我!剛剛是有人陷害我!你若是不相信,盡管用這個酥山來丢我!還有上次,上次是我着了魔,可自從我摔了一下,從床榻上跌落下來,我就改頭換面了,我發誓再也不欺辱人了,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門扇從裡面打開,鄭阿春的小臉上淚痕斑駁,縱橫交錯,那一片片白花花的黏膩痕迹讓她變成了大花臉,她的袖口上也滿是髒污,顯然是用來抹了不少眼淚。
林蔚蔚突然想起《流星花園》中的場景,于是她輕柔的拉起鄭阿春的手,柔嘉溫婉的開口,“小女娘無論何時都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因為不知何時會遇到心儀之人!走,我帶你去梳洗打扮一番,然後我們再來品嘗這酥山!”
鄭阿春甕聲甕氣的,軟糯嬌憨的回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