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沒人出聲,尴尬的三人,尴尬的處境。
賀昭心裡怄得想死,腦子一熱造成了這樣的局面。他餘光掃了眼礙事的薛三,轉頭面向連睿廷,抿了抿唇。
連睿廷察覺到視線,對視片刻,率先開了口:“這次有受傷嗎?”
賀昭怔了怔,拳頭不自覺握緊,放緩音量:“沒有,隻是談判比較焦灼。”
連睿廷點點頭:“那就好。”說完露出個淺笑。
賀昭在他眼裡看到自己的倒影,漾着點點星子。他仿似受到蠱惑,慢慢湊過去親吻。
連睿廷沒動,就在雙唇貼上前的一刻,啪地一聲,薛三将飯菜放到桌面。
“噗。”連睿廷看着賀昭難看扭曲的表情忍俊不禁,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桌前準備用餐。
經剛才一打岔,賀昭心如止水,或者說心如死水,味同嚼蠟地吃着飯。
連睿廷将一碟剔好刺的魚肉放到他手邊,笑道:“别光吃白飯啊。”
賀昭一錯不錯地凝視這碟雪白的魚肉,曾經連睿廷不止一次為他剔過魚刺。靜止的幾息内,這雪白的魚肉仿佛化作一場大雪落在他的心頭,愛呀恨呀都掩埋底下,隻剩一片悲涼。
溫柔似刀,将他刮得片甲不留。
他忽然不想跟連睿廷上床,不想他為難。“我要你在沙堤島上畫的那副畫。”
——那時他休假從部隊回來,滿心歡喜地與連睿廷到沙堤島過二人世界。小别勝新婚,他們在紅色虞美人花田裡縱歡,青天白日下,汗水流都流不盡。抱在一起黏糊時,連睿廷忽然說想将這一刻畫下來。賀昭縱使羞恥,但愛意正濃,還是配合他當了回裸體模特。海風吹幹汗水帶來涼意,他在連睿廷柔情的目光裡隻覺熱血沸騰。他以為他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什麼?”連睿廷不解,怎麼提到畫了。
“生日願望,我要那個。”賀昭注視他的眼睛,沉靜地說。
連睿廷眉頭微挑,沒作猶豫便答應了:“可以,明天給你送過去。”
之後沒人再說話,賀昭吃掉那碟魚肉便放下筷子,默默等連睿廷吃完。
在他看過來時,将前面沒做完的事完成——他輕輕吻了吻連睿廷的唇。
站起來俯視這張俊美溫柔的臉龐片刻,又抑制不住在他額頭上烙下一吻。
“再見。”
“嗒”關門聲響起。
連睿廷維持了會目送的動作,撫上額頭還殘留柔軟觸覺的地方,啧道:“弄得我有點舍不得。”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薛三揶揄道。
連睿廷眯了眯眼,“說得我像個渣男。”
薛三笑了笑,走到連睿廷面前,拇指擦過額頭,在相同的位置覆上親吻,然後向下吻到嘴唇。
“你跟賀昭間接接吻了。”連睿廷故意玩笑。
“啧,說的我都萎了。”薛三抱起連睿廷,放到床上的同時又含住他的唇,手摸上衣服扣子開始脫衣服。
連睿廷含着笑任他動作,等他直起身脫自己衣服時,擡腳踩住薛三,“我談戀愛的時候你無動于衷,每次分手倒是醋意大發,為什麼?”
薛三握住連睿廷的小腿,一路往上親,停到中間的位置。
“因為這時候你很柔軟。”薛三說。
可能連睿廷自己都不知道,在面對愛人忍痛告别時,他的神情有多柔軟。
越是無情越是柔軟。
“不是吃醋。”薛三執起他的手,一根根親吻指尖。
“是忍不住。”
連睿廷看着薛三癡迷的模樣,心底一片柔情。
很快他聞到了薛三的信息素,類似于葉片折斷散發出來的味道。
他第一次聞到這個味道就覺得很妙。
花葉相生,他們同為alpha,信息素本該相斥,卻意外地相融。
薛三天生就該是他的人。
連睿廷猛地把薛三掀翻壓在身下,掐住他的脖子,摸索到腺體的位置,先用牙齒厮磨,感受到薛三的顫抖,再重重咬下去,注入信息素。
“嗯啊。”
“呵。”
薛三上半身平攤,直勾勾盯着連睿廷——一小截舌尖舔過上唇,微微上挑的眼尾泅紅,黑色小痣搖曳,眸色倦懶又幽深,陷于情欲的臉宛若盛開正豔的虞美人。
“讓我咬。”心底的渴望和alpha的本能促使他撐坐起來,一寸寸舔舐連睿廷的脖子。沒舍得重咬,收着力量注入自己的信息素,然後反複地舔吮這塊軟肉,直到它變得深紅。
非易感期的标記,隻是輔助增加快感,調情的手段。在薛三信息素進入血液的那刻,連睿廷感覺頭皮發麻。
這種手段除了與他信息素适配的薛三,他鮮少和别人嘗試。一來omega與alpha之間天然的吸引力,很容易讓彼此失控。他不喜歡失控的感覺,他享受愛和快樂清晰流淌的過程。
二來和alpha做,相斥的信息素會刺激腺體,疼一兩次是樂趣,老是搞就傻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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