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主人,阿嬌她……”
“她死了。”
劉陽咽了咽口水,心有餘悸:“主人,我知道她死了,可是她的魂魄,她的魂魄怎麼又出現了了?分明她已經被我……”
那黑衣道袍的老者背對着劉陽,隻淡淡地道:“她的魂魄被你所毀,早已魂飛魄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至于那多出來的一縷殘魂,又有何懼?”
劉陽依舊白着臉色,他摸了摸額間的冷汗,心道您老人家當然是不怕的,可他又怎麼能不怕……
“主人,那可是黃泉使者,三界最不好惹的人物之一,萬一他知道我是劉陽,隻怕我是要被挫骨揚灰的……”
黑衣老者聞言,隻冷哼了一聲。他轉過身,那張花白了胡子的臉上,嫌棄毫不掩飾。
“你若是有他們兩個一半厲害沉穩,這事兒早就在梧桐寺那一日就解決了,你就說我要你有何用?”
字字都是蔑視,劉陽一聽心裡猛地一驚,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主人,是屬下沒用,主人息怒!”
那黑衣老者瞥了他一眼,神色不悅,但終究是沒有罰他,隻讓他起來,劉陽顫顫巍巍地起了來。
老者給了他一件法器:“這竹林不簡單,不過正好,可以困住他二人,此物名喚斷魂箭,可噬魂奪命,即使是那閻羅小兒,中了此箭,也要丢掉半條魂命。”
斷魂箭通體紅色,似在血域之中浸泡了千年之久的殺器,箭上冤魂之氣不計其數,劉陽握在手中,隐隐有被吞噬之意。
他猛然一驚,吓得差點丢了那斷魂箭,卻不曾想,方一脫手,那箭便深深插入了他的手掌!
“啊!”慘叫聲席卷竹林,劉陽忍着巨痛擡頭想要求救時,面前卻哪裡還有主人的影子。
空蕩蕩的竹林,唯有幾隻暈頭轉向逃命的驚弓之鳥,兩隻麻雀叽叽喳喳撞到了一塊,傻乎乎地跌了下來,好巧不巧砸暈了一隻竹鼠。
劉陽隻覺得再也沒有比他主人還要不靠譜的人了,“要不我也跑路吧。”這樣想着,劉陽拔腿就打算跑,可一轉身,便猛地撞上了一個人。
是,蕭祁,渾身是血的蕭祁。
劉陽臉都吓白了,但依舊強裝着鎮定,努力扯出一個笑來:“蕭先生這麼快就回來了,玉真姐呢?”
此刻的他,依舊是劉嬌的模樣。
蕭祁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發,直瞧得劉陽冷汗直冒。
“我在這兒呢,阿嬌,你怎麼了?”呂玉真從不遠處跑了來,一眼便瞧見劉陽的手被一箭刺穿,慌張地關心道,“天,這是怎麼回事?這把箭從哪裡冒出來的,阿嬌,你忍着點,我這就幫你把它拔出來!”
她說着就伸手去把那箭,可無論如何用力,那箭都紋絲不動,呂玉真吃奶的力都要用完了,手掌因為拔箭勒出了一道紅痕,可即使如此,依舊無濟于事。
呂玉真不得不放棄拔箭,皺着眉站在劉陽面前,眼底沮喪至極:“這箭也太邪門了,阿嬌你是怎麼惹上它的?”
劉陽隻搖着頭,一臉委屈模樣:“我方才在這待着,突然一支箭飛了過來,我下意識地躲了躲,那箭就和長了眼睛似得,直接刺穿了我的手。”
“這麼邪乎?”呂玉真道。
“是啊,姐姐,是不是隻有砍了這手,才能拔出這箭。”
他說話時總是委屈的低眉順眼,惹人憐愛,可偏偏,他都是裝的,又偏偏,在座的其他二位,全都知道他是裝的。
若是呂玉真可能還會配合他演演戲,可蕭祁就不一樣了,他竟然直接擡眸,黃泉劍聞風而動,不過瞬息之間,便斬斷了劉陽的手臂……
那插着箭的手斷裂的刹那,劉陽整個人猛地抽搐了起來,像是巨痛驟然來襲,那具弱不禁風的身子骨,更加病入膏肓了。
而那始作俑者卻依舊一臉淡漠,像是看垃圾似得,瞥了眼渾身是血的劉陽,也就,隻有這一眼。
劉陽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殺了蕭祁,可偏偏又巨痛難耐,更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隻得又露出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巴巴瞧着呂玉真:“姐姐。”
那一聲酥得委屈巴巴的“姐姐”,聽得呂玉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定了定心神,轉瞬間,便換上了滿臉的擔憂和震驚。
“阿嬌,阿嬌你怎麼樣!蕭祁,你這是幹什麼!就算再不喜歡阿嬌,也不能砍了她的手啊!”
字字句句,似質問,蕭祁卻仍舊淡漠似無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