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箫炙熱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在說:我看你要編到什麼時候。
最終呂玉真敗下陣來,突然間,嘩啦一聲跪了下來。
她哭泣泣地求饒:“對不起國師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吃飽了撐的來招惹你,害你的青梅竹馬李小姐傷心欲絕,另嫁他人。”
“真兒你别哭,這和你有什麼關系!祁箫就是個混蛋!”
柳若虛心疼地安慰着,手帕已經遞了過來,被祁箫一把奪走,捏了個粉碎……
“祁箫你别太過分!”
“滾。”
祁箫一揮手,莫少遷和柳若虛瞬間消失了,空蕩蕩的屋子裡,隻剩下跪着的呂玉真和半蹲着的祈箫。
呂玉真更害怕了。
“對不起國師大人,對不起,你看我也死了,也算是給你償命了,而且你都折磨了我兩年了,求你放過我吧!”
“你當真這麼怕我?”
他的聲音有些奇怪,但此刻呂玉真也聽不出來,滿腦子皆是自己死到臨頭了,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祁箫見她如此果斷,忽得冷笑一聲。
“很好,呂真真,你可真是一點都不長記性,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把事辦了。”
“啊?什麼事?”呂玉真困頓的目光,真摯又氣人。
祁箫一把将她抱了起來,走到了窗前,桌上明晃晃放着的,竟是一件嫁衣。
“這衣服怎麼有些眼熟?”她如是想着。
“真兒,不管你是人是鬼,今日都得把這沒結完的親結了。”
結親?呂玉真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她當年被困國師府,祁箫為了報複她,強迫她嫁給他時準備的那件衣服嗎?
這都死了一百年了,這衣服怎麼還在!
“你聽我解釋,祁箫,我在人間遊蕩了很多年,發現你的李小姐其實沒有嫁人,她和我說她出走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你……嗚嗚,你,你放開!”
狗一樣的國師突然欺身向前,堵住了她的嘴。
唇齒相依間,呂玉真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腦子也愈發迷糊。
情濃之時,她卻忽然聞到了一縷清香,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她猛然想了起來!是黃泉香,蓋着小夥計的紙錢,就是這個香味!
“黃泉使者?”
四個字從呂玉真嘴裡冒出來時,那人的動作忽然停了。
隻片刻,周遭的一切便化為虛影,日光之下,是笑得一臉詭谲的黃泉使者。
“玉真散人雖修為不行,但這細緻入微的觀察力,本使很是傾佩。”
呂玉真靠着桂花樹,拉開了同黃泉使者的距離,捂着胸口,顯然是受了巨大的沖擊,久久難以平複。
她輕喘着氣,目光落在那把黃泉劍上。
“使者以身入局,設此夢魇之陣,究竟意欲何為?”
“玉真散人,本使是為了救你,你好端端地撞到我的黃泉劍上,本來早該灰飛煙滅了,若非本使善心大發,用這夢魇之陣聚回你的魂靈,隻怕這世間再也沒有玉真散人這麼一号人物了。”
他的表情太過真摯,而這夢魇之陣也确實有這個效果,難道他真的是為了救自己?
呂玉真将信将疑,問道:“那我的金庫夫君呢?他還活着嗎?”
“娘子!你終于想起我來了!”
李問突然出現在了二人中間,他像是受到極大了驚吓,看見呂玉真時,眼淚都落了下來。
這傻小子哭得實在太醜,呂玉真都有點嫌棄了,但想到那振興宗門所需的銀子,呂玉真忽然又覺得李問長得越來越順眼。
“夫君沒事就好,我們現在就動身吧!一同振興宗門。”
實在不能再節外生枝了,呂玉真恨不得現在就買下那座山頭,完成振興宗門的任務。
可誰料她高高興興地準備走,那李問卻忽然化成了一縷煙,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黃泉使者拍了拍手,輕飄飄地說道:“礙事的鬼,還想搶本使的道侶。”
呂玉真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什麼是礙事的鬼?”
黃泉使者笑着道:“自然是因為李問已經死了。”
“死了?”
“當然,死得透透的。”
黃泉使者那是何等人物,絕對不會騙她一個小人物,看來那李問是真的死了。
“哎,可惜了。”
呂玉真歎息一聲,很快就接受了李問已死的消息。
或許是因為做了百年的孤魂野鬼,她早已不似尋常人那般将情感看得很重,可他仍舊有些難過,命術天定,她好不容易想做件善事,改寫一下李問的結局,雖然這其中存在私心,但那李問确實是個好人。
不曾想到頭來卻發現依舊是蚍蜉撼樹,以她之能,并無改寫生死之力。
“夫人好像很難過。”
冷冰冰的一句話,比奈何莊裡的屍體還有冷上三分,這個黃泉使者果然如傳聞一般,無心無情。
不過,他剛剛喊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