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威格目前并沒有落到賈庫瑪達的手裡,被譽為“藝術之星”的它每天都會有許多劇團的話劇的公演,所以吸引不少外星球的人們,随時遇見來自各形各色的宇宙人也不奇怪。
來調查失蹤案真相當然不能明目張膽。
在總部的協助下,我成為了一位來自天鴿座系的名叫“埃格蘭廷”的大小姐,為了觀看「歌劇玫瑰」霍羅小姐的演出,所以特地來到行星威格。
埃格蘭廷,跟事件有關的名字,也許能引出真兇。
也好,要是我在這顆行星使用本名,可能剛踏入地界都會被包圍,畢竟誰家好人的名字會出現在案發現場啊。
既然提及案發現場,根據情報線索,第一次出現我名字的案發現場就在行星威格最大的歌劇院——菲尼克斯歌劇院的化妝間。
在此失蹤的女性是菲尼克斯歌劇院前任台柱子,平時的她與同事友好相處,人際關系簡單,無不良嗜好,也無仇人,僅僅因為名字叫西貝爾就在化妝間憑空失蹤。(2)
歌劇院經理興師動衆,揚言哪怕把歌劇院掀翻也得找到西貝爾小姐的蹤迹,卻隻發現帶血的白玫瑰以及旁邊的一個名字,也就是Vera。
雖然西貝爾小姐的失蹤令人悲痛,可歌劇院還得運行下去,所以西貝爾小姐的所有演出全部交給了替補。
這位替補就是被譽為「歌劇玫瑰」的霍羅小姐。
情報表示:
霍羅跟西貝爾的關系非常好,休假時也經常待在一起。
……霍羅是西貝爾的前輩,在西貝爾加入菲尼克斯歌劇院以前,霍羅一直都是首席。
……據工作人員所說,“霍羅小姐跟西貝爾小姐在失蹤案的一周前大吵一架,之後就經常互相沒有好臉色。就連西貝爾小姐失蹤後,也不見霍羅小姐有任何悲傷。霍羅小姐太過分了,就算吵過架,好歹之前也是非常好的朋友不是嗎?”
……觀衆們表示,“霍羅小姐在重新成為首席之後,歌聲比曾經還要動聽。”
不管怎麼看,西貝爾失蹤後唯一的獲利者就隻有霍羅啊……
但嫌疑始終隻是嫌疑,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絕對不能輕易就将對方當成是兇手。
霍羅跟西貝爾關系最親近,或許可以從她口中挖掘出一些沒有人知道的可能跟真相有關的線索。
我在侍者的指引下步入坐席,等待霍羅的演出開場。
由于行星威格的特殊性,所以比較魚龍混雜,我甚至在劇院裡瞧見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包括賈庫瑪達的代官。
保險起見,我現在隻是埃格蘭廷,跟賈庫瑪達并無沖突。
終于,序曲開場,帷幕就此拉開。
我終于見到了霍羅。
有的人天生為舞台而生,霍羅就屬于這樣一類人。
不得不說,總部為我捏造的完美身份足夠讓我順理成章與霍羅在演出結束後私下見面。
“經理你好,我是埃——”
“我知道您,埃格蘭廷小姐。”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帶我去化妝間見霍羅的歌劇院經理似乎知曉我的真實身份,他的眨眼更加讓我确信,隻是總部給我的情報并沒有說他是自己人。
好奇怪。
于是我隻好保持警惕,暫時按耐這份怪異,當成什麼都沒有察覺,佯裝為他的失禮舉動而蹙眉,并在見到霍羅之後又将他抛之腦後,仿佛确實單純是為霍羅小姐而來的粉絲。
霍羅很美麗,就像粉絲為她取的頭銜一般,好似一朵開得最豔最飽滿的紅玫瑰。
眼尾高揚,鼻尖點痣。
幾乎每個人見到她的第一眼都認為她張揚且自信。
在我跟她交談的十分鐘内,她就已經撫摸頭發兩次、整理裙擺三次、将話題引回自己身上五次。
顯然,霍羅很滿意自己,她認為自己完美無缺,完全不在意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我甚至開始懷疑,剛才經理介紹我的名字時,一直照鏡子的她隻在意自己的妝容,壓根沒有仔細聽我的名字。
面對這樣一位人物,我決定暫時不詢問與西貝爾有關的任何事情,全程将話題控制在她本身與她的演出,盡量将自己與她的關系拉近。
果然,原本還無精打采的霍羅開始與我交談甚歡。
“我在剛加入歌劇院的時候就是首席,當時所有人都說我是最耀眼的明珠——”
霍羅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笑容霎時頓在臉上。
顯而易見,她是想起西貝爾在加入歌劇院以後,取代自己成為了那顆「最耀眼的明珠」。
“今天有些太晚了,我明天還有工作,就不多聊了,你……”
聽她的這些言辭,看得出她有些焦慮。
她扯動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實在不好意思,您的名字是?”
我就知道她完全沒在意我的名字:“埃格蘭廷。”
“……埃格蘭廷小姐。”
霍羅的表情更怪了,欲言又止,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拎起自己的手提包就倉皇離開,甚至都沒在意自己的發絲纏繞在了一起。
我:“。”
就挺突然的,明明一分鐘前還有說有笑,怎麼這麼快就跑走了。現在整個化妝間空蕩安靜,或許我現在喊一聲都可以聽到回音,隻是不知道會不會引來神秘人。
這就是西貝爾失蹤的地點,所以在非必要情況下,歌劇院的工作人員絕對不會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裡,唯恐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哪怕名字壓根與花無關。
自主躲避危險就是生物的本能,更何況還是人。
距離西貝爾失蹤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就算案發後有蛛絲馬迹,現在也早已無影無蹤,恐怕我再留下來也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但是我一轉身,就有一張鬼臉沖了上來。
“……”
“……”
“你們歌劇院可真奇怪,失蹤的西貝爾、逃跑的霍羅以及,”我伸出手指戳中鬼臉眉心,“裝鬼的經理。”
經理摘下鬼臉假面,笑嘻嘻的和善模樣足夠讓人放下戒備,然而我實在不敢對他放松警惕。
他的言行舉止很奇怪。
不論他疑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單純談及他突然裝鬼吓人就百思不得其解。
經理能夠被劃入嫌疑人範圍嗎?
假設他是真兇的話,那身為歌劇院經理的他抓走西貝爾的理由是什麼?
可是,假設他确實是真兇,并且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他在抓走西貝爾後留下我的名字,目的會不會就是為了刻意将真正名為Vera的我引到這裡?
還是那句話,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絕對不能輕易就将對方當成是兇手,他目前的身份最多就是有些奇怪的劇院經理。
“埃格蘭廷小姐,這是一場假面舞會的戲的道具,女主角最愛的假面。在午夜她就會戴上假面出現在池塘邊,沐浴着月色,對水中的鬼臉歌頌陽光下的美好。”
我的食指關節頂住下巴,依舊在假裝生氣自己莫名其妙被吓,不耐煩地聽經理解釋,實際上在偷偷打量他,企圖從他的神色與服飾中找出蛛絲馬迹。
……
隻是全無線索。
不知道經理到底完全跟案件無關,還是純粹演技高超,否則我想不通為什麼言行怪異的他竟然完全看不出嫌疑。
“……這是西貝爾出道的第一部戲,榮獲滿堂喝彩。”
他再次戴回那張鬼臉假面。
休息室頓時燈光熄滅,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