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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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候會思考該為長劍取什麼名字，但每次一取完名字又覺得它有自己正式且肅穆的稱呼。

于是直到迄今，我也隻是喊它為“劍”，甚至當初還被在利貝裡翁總部時共事的搭檔調侃過這聽起來實在太随意。不過不久後他就送了我一柄可以背在身後的劍鞘，方便我随身攜帶着劍執行外派任務。

記憶有時候也是很痛苦的事情。

我仍舊記得那是發生在一年前的事，他在一次摧毀默萊瑪祖的任務中死于行星爆炸，屍骨無存。

“再過一個星期就是我成年的日子了，記得準備好禮物啊，我的搭檔。”

這是他執行任務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戰争從來就不是值得贊譽的美事，我們失去了太多太多。

可是如果不争取戰争的勝利，那我們唯一擁有的那麼一點點，也必然永遠無法握緊在手心。于是每次執行危險任務，我們都懷揣犧牲的覺悟，也得領悟着禮物再也送不出去的苦楚。

哈米曾經說過我很奇怪，有時候理智得過分，有時候又任性得過頭。

确實如此，可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就好似腦海裡有聲音在提醒我……

——在需要理智的時候切勿因為個人情感做出錯誤的決策。

——有時候任性也并不代表那是錯誤的選擇。

我想，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大概得以「人類是個矛盾體」來解釋。

比如此刻的我，在幾分鐘前聽到賈庫瑪達以“下一顆行星的能源會在什麼時候吸食殆盡”為賭注時，恨不得直接跑到戰艦的艦橋執行自爆指令，卻又不得不冷靜自己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去完成。

距離行星尼多爾被解放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我徹底摸清楚了檔案室工作人員的下班時間，就連防衛系統也有将近五秒鐘的關閉時間，而它們恰好處于同一時間範圍，那就是午夜十二點一到。

簡直是速度與激情啊。

可現在并不是行動的時候，我需要等待某個時機。

說來最近似乎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最後一位九連者已經出現了。

從其他因達貝口中得知似乎是位粉色的戰士，想來應該就是拉普托。初次聽到這個消息時，我還有些震驚，不過仔細想想倒也并非那麼不可思議。

雖然拉普托是利貝裡翁制造的仿生人，僅僅作為獵戶号駕駛員兼秘書而被研發，但擁有人類相同情感的她，也常常在私底下偷偷幻想自己作為戰士打倒賈庫瑪達。

夢想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仿生人拉普托283掙脫了限定的程序，在狹窄的人生裡創造出無限的未來，拯救宇宙的念想一刻也不會停滞不前。

天鷹粉——

擺脫束縛的戰士之名。

至此，九連者便全員找齊。

“九連者來到了地球。”

我跟斯汀格跟在艾利德隆身後，面見了賈庫瑪達的将軍東·阿魯瑪基。雖然并非真身，但東·阿魯瑪基的威迫依舊讓人惴惴不安。

艾利德隆向這位罪孽深重的惡徒之首禀報了九連者的最新落腳點，不過我沒想到東·阿魯瑪基接下來的話更是值得深思。

“難道那個星球的秘密……”

他的語氣狠厲了幾分，“無論如何都要殺了他們。”

艾利德隆：“遵命。”

地球的秘密？

東·阿魯瑪基在懼怕什麼？

不過提起地球，宇宙人将其稱之為“鄉下地方”，然而它的行星能源卻是意料之外的豐富。對比其他行星，正常情況下隻會派遣一位代官及一台默萊瑪祖駐紮，可地球上的代官與默萊瑪祖多到幾乎數不清。

我蹙眉深思，難道這也跟東·阿魯瑪基口中的地球秘密有關系嗎？

“薇拉。”

斯汀格叫醒了沉浸在好奇中的我，我連忙回神。艾利德隆都已經走遠了，而斯汀格可能也是走了好幾米才注意到我沒有跟上。

我快步走上前，路過他時順手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叫前輩哦。”

斯汀格：“。”

他似乎有些無奈。

在跟随艾利德隆降落到地球之後，他帶我們找到了正在毆打因達貝洩憤的代官食夢貘。如果我的情報沒錯，正是因為食夢貘的「助力」，拉普托才勇敢呐喊出自己隐藏的夢想，成功得到球玉的認可，從而獲得了變身為天鷹粉的力量。

“我在此下令，即刻殲滅九連者。”

“遵命！”

艾利德隆對我們說：“九連者好像已經有了第8個戰士加入了。”

斯汀格一如既往的冷酷：“我是賈庫瑪達，他們是我的敵人。”

我點頭附和：“我也是！賈庫瑪達是我家，我們都愛它！”

“……”

“……好。”

艾利德隆轉過頭，似乎都不太願意多看我一眼。

我頂了頂斯汀格的胳膊，一臉疑惑，小聲詢問道：“怎麼了嗎？我哪裡說錯了嗎？我感覺我說得挺好的啊。”

可是斯汀格這家夥的嘴巴閉得比蚌殼還緊，我說多少句都撬不開他這張嘴，真不知道他平時吃飯會不會向飯館服務員點餐。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正想悄悄瞥他一眼，卻被抓個正着。

我立馬佯裝傲嬌地轉過身，卻聽見從身邊傳來很輕的一聲笑。

可惡，冷臉怪笑什麼笑！

不過不得不說，确實有些尴尬。

我的臉頓時有些發燙。

……

“你們不要欺負大人！”

“不要欺負大人！”

“你們從地球上滾出去！”

“滾出去！”

我們正在不起眼的角落裡觀察食夢貘與九連者的戰鬥，卻萬萬沒想到會從崩潰的人群中跑出兩個小孩，他們絲毫不畏懼眼前怪人的可怕以及能夠吸食夢想的能力，甚至還站在九連者面前朝怪人扔石子，大聲抒發出對賈庫瑪達的厭惡與憤怒。

不管是九連者，還是賈庫瑪達，甚至是縮在最後面尖叫恐慌的普通人，都無一例外地對這兩個小孩的言行倍感震驚，我也不由得收斂懶散，緊張了幾分。

我也在悲哀。

現在居然已經輪到小孩站出來保護懦弱且被馴服的大人嗎？

被小屁孩丢石頭侮辱的場面顯然讓食夢貘丢了臉，他可不是什麼大發善心的好人，當機立斷派出手下去抓捕小孩。

太好了，真幸運。

我在心底暗自複讀拉奇的口頭禅，如果今天不是九連者在這裡，恐怕這兩個年紀不大的「正義使者」定會被惡徒抓走。

武力值并不強的因達貝很快就被打退，就連食夢貘也找準了時機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