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道高亢的聲音,打破了室内的溫情。
“我這是來得巧還是不巧啊?”
餘裳聞聲望去,來人正是唐灼,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精緻漂亮的男孩子。
唐灼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目光隐着犀利的一直落在餘裳身上。
而餘裳也毫不畏縮地和他對視,倆人都知道,經過那日之事,他們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和諧,暗中的較量也将被攤到台面。
“少爺,他……”
李嫂緊随其後跟了進來,不知所措地看向餘裳,這幾個少爺她都惹不起,一個比一個蠻橫。
餘裳收回視線擺了擺手,知道唐灼被他整了一次後,此時誰的面子都不會給,李嫂根本攔不住他。
于是道:“無妨,李嫂你回去休息吧。”
李嫂在他們之間看了看,應了一聲後離開了。
唐灼不以為意,幾步走到沙發前坐下,身子一歪,擡起腳咚的一聲放在了面前的茶幾上,紅色的鞋底正好對着餘裳。
江小魚看着唐灼這放肆的舉止,有些擔憂地看向餘裳。
此時的餘裳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以往若隐若現的内雙完全掩進了眼睑裡。
他雙眼微微眯起,目光透過上睫鎖向對方,配上他硬朗的輪廓和陽剛的膚色,任誰都看得出餘裳怒了。
江小魚心頭一緊,上前一步脫口道:“餘裳哥哥。”
他有點害怕,這樣的餘裳他從未見過。
唐灼神色一怔,詫異地看向江小魚,“你會說話?”
江小魚走到餘裳身邊,看着唐灼動了動嘴唇,結果還是沒有憋出一句話,隻得沖他點了點頭。
唐灼順着鼻腔冷叱了一聲,擡手??地拍了幾下手掌,“可以啊,江小魚,我真是小瞧你了。”
他不知道江小魚是如何突破的心裡防線,在他看來,之前是啞巴,現在又突然能說話,這些都是江小魚欲擒故縱的手段。
“你來做什麼?”餘裳冷冷地看着唐灼。
他這人越是憤怒越是寡言,要是蘇離在,看到他這副樣子定會額角滲汗。
熟悉他的都知道,他若真拍了桌子倒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不動聲色。
而這其中,就有唐灼一個,畢竟當年因為西貝村,他惹過一次。
别看餘裳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對待家族事業也不怎麼上心,平時對他們寬容有度,但真惹毛了才知道,他就是個瘋子。
就像前幾天,能把人扒光上衣,用荊棘将人五花大綁地扔在唐家祖宅門口,砸碎唐家大門上的百年牌匾,污血染盡台階,這種明晃晃的打臉也隻有他敢幹出來。
他的舉動,徹底斷了斌子及其手下三代的路,沒有了族裡的庇護和資源,除非他們舉家離開普蘭島,否則子孫三代無法翻身。
唐灼和他對視幾秒,忽然勾唇一笑,恢複回了以往吊兒郎當的樣兒。
他指着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男孩:“能什麼事啊,當然是來探望江小魚的。我的人打了他,我總得來善後不是,順便給你送個人。”
他上下打量江小魚一番,眼神赤/裸,像在評估一件商品。
“他這身傷怕是禁不起折騰,這段時間總不能虧了我們餘家大少爺。”
說完,他揮手把那個男孩往餘裳面前一推,“放心,族裡審過的,大族長那頭……”
說到此他賣了個關子,身子探向前,一字一頓道:“我也報備過了。”
餘裳挑起眉:“哦?我爺爺?”
他轉移視線看向那個男孩,唇紅齒白,纖指細腰,眼神青澀中攜着妩媚,确實是個難得的尤物。
餘裳審視他,那個男孩竟也不退縮地和他對視,幾秒後他歪頭一笑,朗聲道:“餘裳哥哥。”
江小魚心裡像被人用力抓了一把,這個男孩單單站在那裡,就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轉頭看向餘裳,心想他會拒絕吧。
餘裳嘴角微微翹起,面色較之前柔和一些,像被他取悅了,語氣輕松道:“既然叫了哥哥,那就留下吧。”
江小魚心裡像被人挖掉塊肉,他緩緩垂下了眼睑。
“還有别的事嗎?”餘裳看向唐灼問,然後身子往下坐了坐,沖那個男孩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這兒。”
男孩一笑,乖巧地走過來坐在了餘裳身邊,腿直接貼在了他的腿上。
餘裳沒有動,隻是頗感興趣地挑了挑眉,“你叫什麼名字?”
“喬遊。”男孩回道,這是唐灼給他的名字,他們這樣的人是不能叫自己本名的。
餘裳點點頭,指向對面一個房間,“你以後住那間,去準備一下吧。”
喬遊瞬間了然,他抛給餘裳一個妩媚的眼神,起身去了對面,至始至終沒多嘴一句。
“事情辦完了還不走嗎?”餘裳看向唐灼。
“誰說我事情辦完了。”
唐灼神色不明,他有點看不清今日的餘裳。
“那個林墨,是不是該還給我?”
林墨?江小魚心中詫異。他擡頭看向唐灼,又轉頭看了看餘裳,見氣氛不對,站起身就打算離開,他覺得此時他不适合坐在這裡。
唐灼見江小魚要走,起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江小魚。”
江小魚頓時疼得叫了一聲,唐灼那雙有勁的大手正巧捏在了他的淤青上。
餘裳瞬間黑下了臉,一把抓住唐灼的手腕,聲音低沉:“松手。”
唐灼看着他沒動。
餘裳眼睛眯起,手上施力,兩人暗中較起了勁。
唐灼緊咬牙關,他平時養尊處優慣了,被餘裳鉗子般的大手捏着,疼得他額頭青筋直跳,心裡不由謾罵,他怎麼這麼有勁。
餘裳眼睛又眯了眯,隻聽指關節咔嚓兩聲。
“啊!”唐灼頓時疼得松開了手,見餘裳還捏着他,怒道:“你他媽還不放開?”
劍拔弩張之際,門口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什麼好戲讓我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