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甜品店的生意越來越好,江小魚也逐漸忙碌起來,偶爾還會拖延一陣兒才能下班,但是無論多晚,餘裳都會來接他。
在車上給他備盒水果,或者帶袋零食,江小魚坐在副駕上,邊吃邊和餘裳磕磕笨笨地講話。
除去工作收入,餘裳還時常給他發紅包,每次都有一個不容拒絕的理由。
或獎勵他工作辛苦,或獎勵他長胖一斤,或獎勵他說出一句清楚的話。
江小魚感到很幸福,對餘裳的喜歡也日漸越深。
這日,降溫了,外面陰沉沉的,暖黃的路燈被蒙上了一層薄霧,顯得街景昏暗朦胧。
江小魚邊收拾操作台邊留意着窗外,以往餘裳的車早已經停在對面了,可是今天卻沒有來。
“你哥今天不來接你嗎?”林墨問。
江小魚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林墨提議,他前段時間剛買了輛代步車,現在開車上下班。
江小魚連忙擺擺手,掏出本子寫道:“不用麻煩了,我坐公交就行。”
林墨笑着說:“這有什麼麻煩的,你是學長的弟弟嘛,我理應照顧你的,再說,咱們在一起工作這麼久了,你怎麼還和我這麼客氣。”
他看了眼窗外:“别等了,學長可能有事耽擱了,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有車方便。”
上次餘裳喝醉酒的事,他向他道了歉,餘裳沒有責怪他,還安慰他别介意。
每次來接江小魚,也會和他打個招呼,他給餘裳發的微信,他偶爾也會回一兩條,雖然言語冷淡,但也一直聯系着。
這讓他對餘裳更多了幾分幻想,工作中對江小魚也很照顧,就像對待自己的小叔子。
江小魚拒絕了兩次,但林墨不為所動,話語中還透着股強勢,最後還是堅持着把他送回了家。
汽車停在院門口,江小魚寫道:“謝謝。”
林墨望向眼前的二層小樓,心想原來他住在這裡啊。
他收回視線笑着說:“小魚,你又和我客氣了,學長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江小魚扯開嘴角沖他笑笑,笑容多了絲勉強,少了份真心。
他其實不願意和林墨走太近,他總是和自己打聽餘裳哥哥的事,他心裡不喜歡。
可是林墨一直主動親近他,在店裡對他也挺照顧的,他不好意思拒絕。
“拜。”江小魚和他擺擺手,他現在能說出幾個簡單的字了。
“再見。”林墨敷衍地笑了下。
江小魚下車後,他回望向旁邊的院子,停了片晌才開車離開。
江小魚目送他離開後,轉身去開院門。
這時,不遠處傳來摩托聲,他回頭看去,瞬間笑了出來,小跑着迎上前:“餘裳哥哥。”
餘裳摘掉頭盔,筆直的長腿支在地上,“我今天有事耽誤了,你怎麼回來的?”
“林墨,送我。”江小魚開心地說。
餘裳摸了摸他的頭,目光柔和:“天涼,進去吧。”
餘裳把摩托停好,手臂擁着他的肩膀,為他遮擋門外寒涼。
江小魚雙眼含光地看向餘裳,二人相視而笑,沒在發現不遠處的暗巷裡,林墨正憤怒地看着這一幕。
他将二人的親昵盡收眼底,目光變得陰鸷難測,這哪裡像兄弟,這明明就是……戀人。
江小魚是餘裳的戀人??這怎麼可能?江小魚那個廢物啞巴,怎麼可能得到餘氏家族繼承人的青睐。
他氣怒交加,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對餘裳獻殷勤以及對江小魚的照顧,就像一個自取其辱的小醜。
“他媽的。”林墨順着齒縫擠出幾個字,“被江小魚那個傻/逼/給耍了嗎?”
秋風吹了一夜,早晨的迎風鈴響起,家裡來了位不速之客。
江小魚見到來接他上班的林墨有些意外,但還是感激地上了他的車。
一路無話,對面的紅燈亮了,林墨踩下刹車,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
忽然,他開口問江小魚:“我一直好奇,你和學長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他姓餘,你姓江?餘裳是你表哥嗎?”
江小魚心裡有些抵觸他又提起餘裳哥哥,林墨每次和他閑聊都會把話題繞到餘裳身上,他掏出本子寫道:“為什麼問這個?”
“不能說嗎?”林墨轉頭看他,目光冷淡,語氣中帶着不容拒絕的犀利,明顯沒打算放過他。
江小魚搖搖頭,模棱兩可地寫道:“我叫他餘裳哥哥。”
“你們有血緣關系嗎?”
江小魚沒吱聲,林墨的逼視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後方傳來急促地車笛聲,信号燈由紅轉綠,林墨卻擋在路中間沒走,他再次追問:“江小魚,你們有血緣關系嗎?”
後面汽車不停地按響刺耳的車笛,江小魚不想影響交通,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糾纏,他開口說:“沒。”
林墨手指猛地攥緊方向盤,手背上的骨節失去血色泛出青白,他用力咬了下牙齒,沉聲問:“江小魚,你喜歡餘裳嗎?”
江小魚目光一怔,轉頭避開了林墨的盯視沒有回複。
他覺得林墨這個問題越界了,他們隻是同事,他沒有必要回答自己的隐私。
林墨見他閉口不談,目光倏地下沉,他腳下油門沒了深淺,引擎帶着沉怒的轟鳴聲沖了出去。
上午二人幾乎沒有說話,下午,林墨和霍一請假,有事提前走了,隻留江小魚一個人在店裡。
快下班時,唐灼推門走了進來。
江小魚有些意外,禮貌地沖他點了點頭。
“怎麼就你一個人?”
江小魚掏出本子,寫道:“今天我當班,同事有事先走了。”
“哦。”唐灼點了點頭,“給我來兩杯奶茶帶走,要熱的。”
江小魚在機器上點了幾下後,示意他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