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裳靠在沙發上抽煙,見他一副八卦到幾近亢奮的嘴臉,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什麼男人?失心瘋了吧你。”
“别和我裝,我聽到了。”蘇離扭着身子,手指朝他一指,“絕~對是個男人。”
他賤兮兮地蹭到餘裳旁邊,揶揄道:“可以啊,學會金屋藏嬌了?這麼大的事瞞着哥們兒,真不夠意思。”
随即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我們的小處男成人了啊,來來,讓哥哥看看,長沒長大。”
說着作勢就要扒他褲子。
餘裳擡腿踹了他一腳,“滾一邊兒去。”
蘇離也不惱,哈哈地暢快一笑,完全沒把這一腳當回事。
他比餘裳大幾歲,他上學時,餘裳還是光屁股娃娃呢。
五大家族中,他和餘裳私下裡的關系最好,所以開起玩笑也沒個分寸。
蘇離起身在屋裡四處尋摸,嘴上還不停地念叨:“人呢?藏哪了?長什麼樣啊?能把我們餘大少爺拿……下……”
蘇離看向門口,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江小魚站在房門前,見蘇離看着他的眼睛明顯放大,發射出興奮的光芒,他不解地歪了下頭。
雖不明白這人為什麼見到他這麼興奮,但還是禮貌性地沖他點頭打了個招呼。
餘裳轉頭看去,把手裡的煙掐滅,冷聲問:“怎麼回來了?”
江小魚指了指茶幾,快步走了進來,在茶幾下面拿出一個手機。
餘裳瞭了一眼,手機是黑色的,上面一個小小的屏幕,下面是按鍵,是個不去古董市場都找不到的款式。
江小魚把手機揣進兜裡,拿出本子在上面寫下一串電話号碼,然後撕下來遞給餘裳:“嗯。”
餘裳接過來看了眼:“你的電話?”
江小魚抿起嘴角點了點頭,握着筆在本子上繼續寫道:“可以找到我。”
餘裳看了兩秒,聲音放柔了些:“知道了,去玩吧。”
“嗯!”江小魚開心地點了下頭,轉身又跑了出去。
餘裳的目光落在門口,遲遲沒有收回,心中暗自歎息,都十九歲了,就會說個“嗯”。
“他……是啞巴?”蘇離詫異地問。
“關你屁事!”餘裳斥了一句。
“真是啞巴?”蘇離好信兒地湊了過來。
餘裳瞄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這事兒瞞不住,也沒必要瞞着。
“他這張臉也太漂亮了吧,從哪弄來的?簡直就是極品啊,怪不得你要借男人了,這要是被人盯上……”
說到一半他又惋惜地歎了口氣:“可惜是個啞巴,再好看也沒用。”
“不過有人就好這口啊,說不定就喜歡叫不出聲的,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變/态。”
餘裳聽他左一句啞巴,又一句啞巴,心裡一陣煩躁,“你有完沒完?”
“有完有完。”蘇離嘿嘿一笑,換了個語氣大方道:“說吧,要借誰?哥哥立馬給你打包送來。”
餘裳靠在沙發上,眼底閃過一抹壞笑:“蘇-雲-靈。”
“不行,換一個。”蘇離眼珠子一瞪,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餘裳笑了出來,半眯着眼睛笃定道:“就要他!”
天色已晚,街邊的路燈亮了,橘紅色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漸漸地消逝在了夜色裡。
江小魚手裡提着個黃色的小水桶,一手拿着螃蟹鉗,氣喘籲籲地往家跑。
他的身上沾染了泥污,面色慌張,汗水順着額角往下淌,将頭發浸濕貼在額頭,打眼一看有些狼狽。
江小魚前腳剛邁進門,就看到餘裳正大刀闊斧地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後轉頭看了過來。
他猛地刹住腳步,立馬将小水桶藏在了身後,站在門口踯躅不前。
他緊抿着唇忐忑地看着餘裳,臉色灰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像犯了什麼嚴重的錯誤。
餘裳疑惑地打量他一眼,見他驚慌失措,衣服褲子也髒了,脖子上還露出兩道紅痕。
他微微蹙起了眉。
“過來。”他沖江小魚勾了下手指,見他杵在門口沒動,起身走了過來。
餘裳在他身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盯了他幾秒,然後擡手拉開了他的衣領。
除了脖子上的紅痕外,肩膀上也有一塊青紫,這傷勢可不像是摔的。
餘裳的臉色瞬間一沉。
這時,外面突然嘈雜起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闖進了院子,粗略看去至少有十多個人。
餘裳看着他們,眉頭鎖緊,目光一點點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