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逃對嗎?你認為,昌叔抓不住樓楓秀,會放你逃走?”
“明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說了,要你這條賤命,隻會髒我的手。放心,我已經替你将人支走了,現在你的命在我手裡,我想用它,換個條件。”
“你想要幹什麼?”
“不如問問你自己,想從昌叔手底下活下來,你得幹點什麼?”
老杜臉色一變,頓時意識到他言下之意。
“你想要我替你殺掉昌叔?你來找我?為你殺人!?”
窦長忌拍了拍他肩頭“别激動,杜爺,不過是清除個腌臜雜種,死了奪命閻王,對咱定崖百姓,可是樁大善事。”
“這麼好的事,怎麼輪得到我頭上,感情窦爺手底下幾十号人物,全是群廢物?”
“沒必要瞞你,白虎堂内,沒有我可信任的人。周業生盡管忌憚周仁昌,二人叔侄一丘之貉,倘若我敢露出半點殺意,恐怕先死的定是我。”
“我當你橫行霸道百無禁忌,呵,既然如此,去請那位縣令豈不更好?顧青民經過昨夜風頭正勝呢,大清早滿街都在盛傳他壯舉,春意濃都敢查封,還有什麼不敢的?你在這群人跟前湊那麼近,交出點把柄,說不定還能棄暗投明!”
“那縣衙形同虛設,不過一朝借力,我不敢信。你我都清楚,想要弄死周仁昌,可靠的隻有一隻腳踏進閻王殿的人。”
“那我可真想不到,老杜能得到窦爺這樣信任。”
“當然,原本的人選自然輪不到你。”窦長忌口吻不疾不徐,撫摸着腕骨傷口。
“隻不過機會難得,事成,你就是我生死同舟的同伴。”
“同伴?”老杜諷刺一笑。
“别,以前是我老杜豬油蒙心,現在,我可不敢跟你這黑心爛肺的狗雜種稱兄道弟。”
“彼此彼此,我窦長忌别的不成,倒能保你,包括二撂子,在定崖地界上橫行無憂。至于秀爺,你知道的,他希冀的不過是個安穩。隻要了結周仁昌,他随時可以回到這裡,像之前一樣,去偷去搶,或者給人寫字?随便。”
“回來?你們派出上百号人去找,找到了?沒有!秀兒肯定已經逃出城了,還回來幹什麼?我逃得了就逃,逃不了就死,憑什麼要幫你幹這種事?”
“杜爺,你怎麼确定秀爺逃的出去?他也許走的出這座城,被那個半死不活的,叫什麼,阿月?被拖累着,能走多遠?”
窦長忌早年就聰明,聰明在,他總能拎得清每項利害,堅定站在利益一方。
老杜深知,他說每句話都對。
可是,殺人。
無論對方作惡多端,活該千刀萬剮,可那是一條人命。
“不答應倒也無妨,我無非耽誤幾日,總能找到更合适的機會。隻是擔心杜爺,一輩子活在煎熬裡,悔恨當初所做作為。”
老杜回頭,瞧了一眼雜貨間。
“放心,隻要你跟我走,昌叔找不到你,沒有心思會去為難一個傻子。”
“窦爺,二撂子是不太靈光,但你是自作聰明。”
“哦,所以,你想怎麼選擇?”
老杜閉上眼,喉嚨發出微顫響動。
“憑窦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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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民既緊張又焦躁,整夜翻來覆去睡不好覺。
原定計劃催使朝局生變,為争奪私利遏制皇商某薛,過了三月,皇商薛大人仍然失約,但他們迎來了官船。
這官船來的絕妙,無論因由出處,這遭風波罷,市價必逐漸回正。
原本一切順利,誰知道昨日便來了意外!
前些時日偷鹽的失蹤人口,始終沒有找到蹤影。
不過,衙役卻在城郊挖到一具,在即将入夏時節,死法卻是如墜冰窖的新鮮野屍。
顧青民已經看到了他的下場。
就像那具梆硬的野屍一樣。
他在春意濃留了個盯梢的眼線,那眼線聲稱春意濃出了命案,在他躍躍欲試之際,帶領一水捕快即刻出手。
顧青民被迫戰戰兢兢出了手。
誰知道那幫衙役能耐滔天,他一句話沒說完整,一夥人一舉順利查封春意濃。
關押回這群妓子後,他足足焦躁了整夜。
直到第二天,他那幫能打能殺的衙役捕快們拍響了他家的大門,終于落實了他的噩夢。
“縣令大人,不好了!牢裡關押的妓子,全都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