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地頭蛇,分别占領海陸兩地,并駕齊驅,當仁不讓。
但是呢,青龍幫不想老在海上漂,也想在陸面整點産業,白虎堂雖然霸占整個定崖縣,但其野心是想貪圖整個定遠州,哪肯往外分?
兩幫連年起争執,當街互毆是常事,當然這絲毫不關老杜跟二撂子的閑事。
他們原在東西樓外頭聞香味,幻想有朝一日大發橫财,也要有事沒事擺宴吃席。
誰知道樓裡忽然變了天,原因是,白虎堂的人吃魚翻身,被青龍幫的看見了。
這是行海忌諱,青龍幫以為白虎堂故意找茬示威,憑這點屁事當場幹起仗來,兩邊瘋狂召集各路兄弟齊聚東西樓開打。
打就打吧,二撂子活像抽翻了腦門青筋,悶頭沖進去,攔在酒樓老闆,粉娘跟前。
在這個地界開酒樓,自然養的有打手,酒樓打手認為他是哪個幫派渾水摸魚的,一棍子給他杵遠了。
兩邊打起來,刀棍斧頭亂飛,老杜去拉二撂子,可他又都不是兩邊人,結果兩邊挨打,跑都跑不出來。
樓楓秀趕到時,樓裡形式正混亂,他正要隻身闖進去,卻發現阿月不知何時竟然跟了上來!
疾跑是他們這些搞點小偷小摸的流氓專項技能,樓楓秀早已曆練的爐火純青,少有人能追的上來。
樓楓秀來不及吃驚,動手一把拉住他道“我讓你原地等我,你來幹什麼?”
阿月看了眼樓裡亂飛的刀棒,還有躲着刀棍在桌椅底下亂擠的老杜二撂子,下結論道“打架。”
這單薄身子,進去半刻都得被削成條。
“别管閑事,滾!”樓楓秀沒空跟他糾纏,甩手就要往裡進,誰知阿月黏着腳後跟非要追上來!
樓楓秀發了急,伸手扳肩,将人撂倒在地“媽的,老子讓你滾!”
撂完人,樓楓秀闖入東西樓,掄起手裡枕頭......放到桌上。
接着掄起一把椅子,沖進旋渦,左右逢源,兩面開花,拳頭刀棍落身上跟沒知覺一樣。
的确不該有知覺,因為阿月替他挨了下幾個棒槌。
“操!”樓楓秀氣瘋了,将阿月攬到身後。
此刻才見他瘋狗正如其名,椅子掄的起風,生生散架。
他腳底踩桌攀樓,從人頭頂跨過去,風一樣猛沖。
樓楓秀憑借一己之力,一手掄着打散的椅子,一手薅住仨人,一舉打出旋渦。
剛出東西樓,手裡将仨人一松,隻見他擡腿就往阿月身上踹!
幸好老杜眼尖,及時饞住他的胳膊往後拽,将人攔了下來,迫使阿月幸免于難“你這是幹嘛呀秀兒!”
樓楓秀罵道“你時不時聽不懂人話?嫌這倆蠢蛋添的麻煩不夠?你也敢來湊熱鬧,挨兩下子才開心是吧?蠢蛋玩意,滾,别在這礙我眼!”
“你是吃屎了,說話那麼臭?阿月那不是好心嗎?”老杜勸道。
“廢物就該有點自覺,誰需要你那一文不值的好心多管閑事!?”
阿月安靜聽訓,卻不說話。
“你少說兩句!”老杜兩頭勸“阿月别聽他的,他就是嘴硬,其實擔心你,我們挨打那早習慣了,你這細皮嫩肉的,挨幾棒子,鐵定要青好幾天,好的慢!”
“你倆是認準了皮厚來找打的?”樓楓秀罵完這個,轉頭開罵老杜跟二撂子。
“想找死不用勞煩别人動手,你爺爺我來稱稱你倆究竟幾斤幾兩!”
倆人垂頭挨罵。
二撂子滿頭腫着包,挨罵間隙,還念念不完回頭張望,老杜恨鐵不成鋼,擡起敲他腦殼“二撂子貨,算老子求你,别肖想了,那婆娘都能當你媽了!”
二撂子不服“她就是像我媽,我才喜歡她呀!”
幾人吵吵嚷嚷,走出沒幾步,聽見身後有人喊“秀爺,留步!”
窦長忌自東西樓中追上來,手裡還抱了隻草枕。
原來是方才落下的。
樓楓秀剛要伸手,胳膊擡了一半,看了窦長忌一眼,卻沒有接下。
剛被罵了狗血噴頭的阿月,卻替他張口道謝,走上前拿走草枕。
窦長忌睨了阿月一眼,向樓楓秀道“周堂主現在,正在東西樓上廂房,他知道秀爺在此,便想請秀爺得空,去樓上吃杯酒。”
樓楓秀理都沒理,伸手抓住阿月手腕,剛剛還讓人滾蛋,這會拉着人就走。
窦長忌不依不饒,快步擋到身前“堂主見秀爺英姿不減,明确表示,過往不計,隻要你來,就能跟我平級。”
窦長忌瞥了眼老杜二撂子,以及阿月,多補上一句“你如果想帶幾個朋友,我也可以幫忙引薦。”
老杜臉上敷衍,手中作揖“窦爺職權又大了,都是堂主跟前紅人啦!厲害厲害,恭喜恭喜,回見回見!”
二撂子橫眉冷對,張嘴道“誰是你朋友了,龌龊事你自己......”話沒說完被老杜死死捂住了嘴。
“說完了?”樓楓秀問。
“秀爺......”
“說完就滾。”樓楓秀松開阿月手腕,将擋在身前的窦長忌推開,拔腿就走。
窦長忌被推的踉跄,阿月離得近些,伸手扶了扶,卻被他猛然掙開。
見樓楓秀走遠,仨人忙追。
等走了遠些,老杜才捅了捅阿月肩頭,嘀咕道“阿月,你以後少搭理他,小豆子心眼窄,秀兒煩他煩的很,省的又罵你。”
阿月瞧了瞧樓楓秀,他面色确實不大好。
樓楓秀深受困擾,他在心裡頭反複思慮好久,從頭到尾隻有一個念頭。
媽的,小豆子怎麼認字比我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