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瑤坐在熾陽的飛劍之上,熾陽見她悶悶不樂的模樣,知曉丢失記憶後的她,上起課來十分吃力,這幾日也實屬不易。
安慰道,“唉,你就莫要難受了。左右命還在麼不是,往後的日子慢慢來。修仙嘛,也不急于一時。”
宿瑤看着這張與前世工友小王長得一樣的臉,圓圓的眼睛,颀長的身姿,雖不是同一個人,好歹讓她心中有些許慰藉。
“但…咱們修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宿瑤這幾日來,對這個問題甚是不解。
傳說這修仙之人,闖過靈道便可登上無盡天化神成仙,
可自從三千年前靈道莫名消失,就沒人成過。
靈道消失後妨礙升天不說,這修仙界的靈氣更是日漸凋零,到了她這一輩,靈氣可以說是寥寥無幾。
現在這些修仙的人,既不能成神,也不知這修仙界還能堅持多少年。
情況若是不理想,搞不好她們就是最後一屆修仙者,這可不就是修了個寂寞嗎。
宿瑤當時聽說了這修仙現狀後,覺得這份工作就業前景也忒差了,一直在思索未來的職業規劃,至今也沒捋出個眉目。
她這話,可把熾陽問到了。熾陽自己也說不明白,她修仙是為了什麼。
思索了一陣,她答道,“别人我不知,但是我知道這世上是真的有無盡天,我想試試看,在我活着的時候能不能上去看看。”
靈道消失後,修仙界衆說紛纭,
有人說,靈道還存在于世上,隻是變得更加隐蔽了,隻有有緣人才能找到。
也有人說,是上界的神官們不滿下界修行怠慢,收起靈道作為懲罰,等待修仙大興之時,才會再度開啟。
還有人說,是最後一位化神的修仙之人妒心太重,毀了靈道,生怕日後有人與之相争。
大多數人都贊同最後一個說法,幾千年來,對這個化神者痛罵不止。
甚至有修仙者專門成立了一個毀道人研學派,集結大夥的力量,想要找出這人姓甚名誰,平生軌迹如何,痛罵時也好點名道姓。
他們甚至每年都要坐在一起探讨一番,像模像樣地帶上仙派正史野史小道話本子,希望能推敲出一些蛛絲馬迹出來。堅持了快一千年了,愣是沒找出來這人是誰。
宿瑤覺得那毀道人也忒倒黴了。這好好的一條靈道,能是他一個剛剛入職的新神官說斷就斷的?那領導不得把他重新打下來?
這都是修仙者們為自己不能化神,找個看似合理一點的發洩對象罷了。反正大家一起罵了這麼多年,也不見那人下來反駁,索性一罵就罵上了千年,批判的語錄收集起來還順帶出了幾本合集,越罵越來勁。
此時的無盡天上,那位被下界修仙者痛罵了千年的倒黴蛋,正坐在問神殿中,跟一衆神官大眼瞪小眼。
殿内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坐在下座的神官們面面相觑,一時間臆測不斷…
到底是看門的篡位成功,還是仙主撂挑子不幹了,或是這二人好事将近了?
“你今日…不去看管大門了?”終于有神官忍不住發問了。
他語态謙卑地回答,“最近這段時間,仙主修為正待突破,命我前來替他主事,還讓我寬慰諸君莫要驚慌。他過段時日就會回來。”
啊,這,不是篡位啊?
神官們八卦的心又放了下去,朝會也懶得開了,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就熙熙攘攘地四散離去。
見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一改剛剛端正的坐姿,百無聊賴地支肘托腮撐在桌上,
“呵,你們的仙主自己跑下去找相好的,把我一個看大門的直接壓在這,他倒是樂得清閑,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
那日與熾陽聊完後,宿瑤在内心對她默默緻敬,深感熾陽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然後繼續深刻地尋找自己的人生方向。
她想了半天,最後決定還是先解決眼前的溫飽,拯救一下一顆靈石都沒有的存款,才是要緊事情。
冥思苦想了好幾日,宿瑤發現創業難,這道理在哪裡都行得通。饒是她這個車間勞動模範,到了這兒來,愣是沒什麼用武之地。
她叼着一根甜杆,坐在乾萊後山的月落山上,正在為生計發着愁。
不遠處高空中,一道白光飛馳而來。她揉了揉眼睛,覺得應該是自己眼花了,這光天化日的怎麼可能有流星呢?
算了,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雙手合十,對着白光祈禱,一張小臉上寫滿了虔誠,
“信女宿瑤,祈求流星,賜我早日發财,家财萬貫。我定會好好做人,認真修仙,不枉費上蒼的一片心意…”
“嗯,應該是聽到了我的禱告吧。”睜開眼後,她目送着流星遠去,确認了一下,才放心地拍拍屁股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