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文在登山路上信步而行,身後有人匆匆跑來,她詫異回眸到底是誰,在登山路上居然這麼輕松。
“陸師姐,你還準備去?”王俞之匆匆追上了,緩了幾口氣,方才開口:“都這麼久了,唐師姐還沒出來,說不定閉關去了。”
“唐師姐要是出關,師伯他們肯定會知道,你好不容易從山下回來,還不歇歇。”
陸天文搖頭,停在秘峰外面道:“我沒事,幾位師伯這麼多年都沒叫苦,我這點兒算得了什麼。”
“對了,”陸天文停了片刻,拉着王俞之轉身往回走,“顧師姐最近怎麼也沒個動靜,莫不是又下山了。”
“估計是吧,說起了我也半年沒見過顧師姐了,還怪想她的。”
陸天文:……
好在王俞之正揉着酸澀的眼睛,沒看見,不然少不得要蹦出來,說自己絕對是真情實感!
“其實,距長留小師祖滅掉他們幾處外門聯絡點,到現在已經過了百年,他們開始死灰複燃倒也在意料之中。”
王俞之說着有些來氣,發洩似的踢了腳旁邊的石頭,石頭咕噜噜的滾着,氣憤道:“誰說不是,那些人簡直狗皮膏藥一樣,真是奇了怪了,你說這魔氣它怎麼就不能消除幹淨呢。”
陸天文聽他這話,幽幽道:“我們能抑制魔氣的增長已是好事,消滅是做不到了,人心是複雜的,很容易心生歹念,這魔氣,我們是滅不掉的。”
王俞之也知道這不可能,但這百年的時光裡,他們為了抑制魔氣的外洩使了無數手段,犧牲了無數修士,怎能不令人憎惡。
“唉,”王俞之歎氣,這話題有些重,他想了想道:“再過一段時間要去玄武劍派,陸師姐你有什麼想法。”
“自然要去。”陸天文想都想便道:“這一路還能順便去一趟白雲神山,探探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也是,我也打算去來着,陸師妹,我們一同走吧,路上我們也能相互提點下。”
瞧着陸天文臉色變得有些微妙,他梗着脖子強撐了幾息敗下陣來,嘟囔道:“我行事有些沖動,你提醒我點兒好吧。”
二人自登山路的山腰處直接傳送出去,王俞之嘴巴不停:“現在隻有楊長老還在,總不可能他帶我們去吧,宗門裡總要留個長老吧。”
“你有那操心的功夫不如多去練幾遍劍,想這麼多,你想得明白嗎。”
王俞之:……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不多時便到了劍峰。
二人十年前便進了内門,不過桑原生自百年前便一直閉關,他們這一批的弟子基本是周瑜懷代師教學。
王俞之修煉天賦不算太好,但在劍術上悟性還算不錯,陸天文的悟性和運氣都不錯,有周瑜懷盯着,二人已然邁進金丹期。
不過三月前,周瑜懷帶人出去,他們也就隻能自行看書修煉了。
二人分開的時候,紛紛回頭看着秘峰的方向,沒想到唐師姐一閉關就是這麼多年。
一日日過去,秘峰俨然被繁茂的靈植環繞,後山藥田的靈力無人打理野蠻生長,被風一吹,一顆顆種子四散而去,借着靈力在土裡迅速生根發芽,整座後山幾乎都被靈草包圍,偶爾有靈鳥穿梭其中,發出清脆悅耳的鳴叫聲。
院門緊閉,木屋外一位身穿天青色道袍的修士正盤腿聚氣,唐清歡在屋内靜坐閉關。時光在這方寸之地悄然流逝,百年時光也不過隻是一瞬。
衆人看不見的地方,唐清歡周圍的靈力近乎實質化,不斷在唐清歡的經脈裡運轉,唐清歡被宋天元打出的暗疾也逐漸被修複。
在唐清歡的屍骸之中,原本閃爍的靈識如今已經彙成一片汪洋大海,識海之中,一顆乳白色的靈珠緩緩運轉,散發着強大的光芒。
她将靈識探出去,不過幾息便能感知秘峰的一切動靜,她感受到靈土下蟲蟻啃噬靈草,能看到四季更疊,能看到這裡的一草一木。
仿佛隻要她願意,便能瞬間抵達靈識所至的任何地方。
事實上,唐清歡也确實這麼做了,不過這結果和她想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咔嚓!”
秘峰内部的護陣上發出劇烈的震動,原本閃爍着螢光的屏障在撞擊下開始出現裂痕,伴随一聲微不可察的破碎聲,陣法直接被撞出一個大洞,周圍靈石紛飛。
唐清歡無辜地看了眼身後破碎湮滅的陣法,又眨巴着眼看眼前的護峰大陣,感覺有些難評。
“砰!”
整座護峰大陣劇烈的撞擊下泛起了劇烈的漣漪,一道道符文在四周浮現,轉瞬即逝。
陣法受損,荀子須身形一閃,轉瞬出現在唐清歡身側,笑着說:“唐師妹出陣的動靜是不是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