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蘇懂歸懂,可話都說出去了,覆水難收。
他讪讪道:“……隻是在公玉謹面前演一下戲也不可以麼?”
高越黎眼睛盯着陳元蘇,上藥的動作卻半點不含糊:“若你想讓二殿下對你死心,與其找我演戲,不如找長孫琰或宗政攸更為有效。”
陳元蘇擠眉弄眼忍着藥膏帶來的刺痛感,聽到高越黎的話想都沒想便脫口道:“不不不,除了你,别人都不行。”
陳元蘇說得如此斬釘截鐵,反倒讓高越黎覺得奇怪。良久,他目光複雜地望着陳元蘇的臉,神色有幾分欲言又止:“……”
陳元蘇卻沒注意到。
長孫琰和宗政攸都是攻略對象,找他們演戲?那十有八/九會變成假戲真做。
“非我不可的理由是什麼?”
陳元蘇嘻笑兩聲道:“一者高大夫是大善人,慣會助人為樂。二者高大夫眼光高,又非斷袖,定然不會對我有那樣的心思。”
誰告訴陳元蘇他非斷袖的?梅萱麼?
看他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高越黎挑眉輕笑:“這可不好說。說不定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言畢,還故意用拇指暧昧地在陳元蘇唇角抹了一下。
陳元蘇完全沒料到高越黎會說這種話,做這種事,猛地呆愣住了。
這時外面響起熟悉的聲音:“我聽說元蘇從馬上摔下來,現在在醫館裡療傷。他人在哪裡?”
有醫官恭敬地回道:“人在内室。長孫相……”
“喚我公子便好。我去看看他傷得重不重,是誰在替他看診?”
梅海的聲音響起:“是我的……”
不等梅海說完,長孫琰又道:“不重要了。”他的聲音越來越近,很快走進内室,看到陳元蘇和替陳元蘇上藥的高越黎。
長孫琰看到高越黎後有一瞬的錯愕。但很快收拾好神情邁步向前:“元蘇,你傷得如何?”
陳元蘇卻奇怪道:“學長如何知曉我受傷了?”
長孫琰向高越黎微微拱手算作寒暄。目光再次落到陳元蘇身上打量了他一會兒:“哦,我從南宮學弟那裡聽說的。你無恙否?”
南宮紫儀?
難道說騎射比試已經結束了?
高越黎代替陳元蘇回答:“他無事。隻是身上有輕微骨折,擦幾日藥膏便好。”
“哦,太好了。幸好無事。”
“學長你那邊的比試已經結束了?”
長孫琰笑道:“嗯,已經結束了。”
長孫琰這麼關心他究竟是出于對學弟和舍友的關愛還是别的原因暫且不說,瞧他剛才那副焦急緊張的模樣,陳元蘇覺得心裡怪怪的。
“還勞煩學長特意跑這一趟,實在慚愧。也多謝學長關心。”
“照顧同舍理所應當,不必客氣。隻是可惜了,你騎射比試的成績……”
“沒關系,又不是隻有這一次的比試……”誰知道這會不會因禍得福,不用觸發那些的攻略事件呢。
“你能這麼想就好。”
長孫琰話音剛落,外面又響起南宮紫儀,百裡鴻羲和薜懷雲的聲音。
陳元蘇一臉難以置信地望向高越黎。
怎麼這些人像商量好似的一起跑來醫館看他?他的魅力竟有如此之大?
梅海和那些醫官也覺得奇怪。陳元蘇到底是何許人也?不僅被二皇子和右丞相青睐,就連這幾位長相端正秀美的公子都如此關心他?
南宮紫儀帶着百裡鴻羲輕車熟路地進了内室。顧不上還有别人,着急地奔到床榻邊關心地問陳元蘇:“元蘇兄,你有無大礙?”
陳元蘇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愣愣道:“還,還好。”
南宮紫儀瞧他不像說假,才徹底松了口氣:“知曉你受傷,我可擔心極了。隻是鴻羲說比試優先,不可半途而廢。況且有公玉兄在,也不用擔心。還好比試結束後遇到長孫學長,有他先一步來尋你,我才少些不安。”
長孫琰是有什麼治病效果嗎,他早點來自己的傷就能好了?南宮紫儀該不會是慌亂到語無倫次了?
百裡鴻羲也打量了陳元蘇片刻,伸手把南宮紫儀從陳元蘇身邊拉回自己旁邊:“我早說陳兄福大命大,不會有事。你瞧,這不是四肢健全,生龍活虎麼?”
百裡鴻羲這人就不能盼他點好?
薜懷雲也眼含淚光,聲音輕柔地對陳元蘇道:“元蘇,身體無事便好。學生墜馬,身為夫子也有一份責任。……啊,是宗政先生讓我帶這話。他還要主持其它比試,暫時分身不得,胡而遣我過來看看。”
陳元蘇受寵若驚。怎麼連宗政攸都湊熱鬧?
莫不是薜懷雲想拿宗政攸當借口來找他?
“多謝薜先生和宗政先生關懷,學生無事。也多謝紫儀,我挺好的。”
南宮紫儀搖頭:“客氣什麼,你沒事就好。”
長孫琰也在一旁點頭:“比試的事也無需在意,把傷養好才是要事。”
薜懷雲看了看長孫琰,又看了看南宮紫儀和百裡鴻羲,有些難過地慨歎道:“想不到竟有如此多人關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