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蘇心裡咯噔一下,公玉謹想刀他的眼神連藏都不藏了。呵,他被強吻了都還沒刀他呢。不過就是跟薜懷雲說他渣男而已,這就破防了?
百裡鴻羲為難道:“公玉兄每日旰食宵衣,恐是無暇與我們偷閑躲靜。”
百裡鴻羲話裡明顯帶着敵視與諷刺,公玉謹自然聽得出來。不過他倒不知自己何時得罪過百裡鴻羲,隻當百裡鴻羲是不屑和妒忌自己能靠身份在學宮裡混得如魚得水罷了。
明明也是與他不對付的人,他對百裡鴻羲卻一點興趣都沒有。大概是百裡鴻羲與他有些地方頗為相像,他才沒有興奮的心情。
公玉謹走近陳元蘇,朝他笑得專情:“元蘇去的話,我自是要去的。适時的休養也是一種學習。”
從陳兄到元蘇兄,現在竟然直接叫他名字,看來公玉謹又想故伎重演。
陳元蘇吃過一次虧,還能再吃一次嗎?他要賭上現代人的尊嚴,誓把公玉謹的計謀扼殺在搖籃裡。
“人多熱鬧,公玉兄就與我們一道吧。”陳元蘇笑得燦爛,應得幹脆,反倒出乎公玉謹的意料。
陳元蘇這是想打什麼主意?
他對薜懷雲本就是一時興起,沒想到薜懷雲卻動情了。他還頭疼要如何甩掉薜懷雲,薜懷雲卻忽然甩開他了。這本該是件高興的事情,但查出是陳元蘇在背後搞鬼後,他一度對陳元蘇失去的興趣又複蘇了。
高越黎美則美矣,确是個打發時間的好玩物。但對高越黎的風評,公玉謹還在宮裡時就聽過一些。知道自己折辱不了那種人,還會給自己惹上不該惹的麻煩。
平時撩撩便罷,絕不能跟他有所牽扯。
當他得知薜懷雲從醫館回來後才提出跟他一刀兩斷,他以為是高越黎對薜懷雲說了什麼。畢竟這兩人曾是同窗,關系也不差。
隻是沒想到真正說服薜懷雲的人竟是陳元蘇。
有趣,陳元蘇此人實在有趣至極。
“宗政先生來了,快進屋。”不知誰開口說了一句,周圍的學生都露出惶恐的神色,急匆匆進了學堂。
南宮紫儀也怕宗政攸,連忙拉上百裡鴻羲和陳元蘇一道小跑。公玉謹與他的跟班們也跟在他們身後一起進去。
待學生們陸續坐下,宗政攸拿着書冊和戒尺出現了。他慢悠悠地在講台邊坐下,掃視了學堂上的學生一圈。看到陳元蘇果然來了,也沒什麼奇怪的表現,安心下來開始授課。
他的課放在早上實在很折磨人。那些儒史本就晦澀難解,加上他聲音平緩,字字句句都像在催眠。好些學生聽得恹恹欲睡,差點把腦袋撞上書案。
宗政攸則毫不客氣地用戒尺敲打案台,警醒他們。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學生們終于能松口氣了。
宗政攸又忽然對衆人道:“下月末便是六藝比試,還望諸位手不釋卷,勤學苦練,取得好成績。”
一個學生問道:“請問宗政先生,取得好成績有什麼獎勵麼?”
“功利之心不可取也。比試是對你們至今所獲的一種檢驗。想要獨占鳌頭被賞識,就盡自己所能。”
陳元蘇的心情卻很複雜。
他才偷聽到比試的事情,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秘密,結果宗政攸就直接在學堂上公布出來了。
他之前的良心不安到底算什麼?
在學宮上學的人十有八/九都想入仕當官,如果能在六藝比試中脫穎而出,說不定會被朝廷的大人物看上,早日步進官途。
不過在以談戀愛為主要目的的世界裡,真有比試的必要嗎?說不定這次比試也是攻略事件之一,他得小心應對。
得知下月末有比試的學生在散學之後仍三三兩兩不斷讨論着比試之事,想來很看重這次比試。新生都是第一次參加比試,緊張忐忑都很正常。
學霸就不用說了,學渣最怕這種考試。在那麼多人面前丢臉可不是件光宗耀祖的事。甚至已經有學生開始找同伴一起開讀書會,想在比試之前抱抱佛腳。
有學生來邀請南宮紫儀,南宮紫儀想都沒想就要同意。百裡鴻羲卻捂住他的嘴,說他們已經和别人約好了。
這裡的學生既是同窗亦是對手。有競争意識的小團體确實不願意跟不相熟的人一道溫書。
待那些學生走掉,南宮紫儀才不解道:“我們有和别人約好麼?”
百裡鴻羲道:“你我,陳兄以及公玉兄難道不是麼?讀書會不是人多才好,因材施教方可事半功倍。”
陳元蘇對自己的成績如何心裡比較有數。他既不能表現得很出色,也不能當吊車尾,兩者都太引人注目。還有,他不想靠近公玉謹:“哈哈,公玉兄就算了。他成績好,無須陪我們……”
“正是需要成績好的人幫忙解惑才能達到讀書會的目的。”
南宮紫儀覺得百裡鴻羲說得有道理,附和道:“沒錯。公玉兄願意陪我們麼?”
公玉謹笑道:“奉陪到底。”
“不過今日要到鎮上去,我們明日再開始讀書會。”
看來南宮紫儀真的很想去鎮上轉轉,說這話時兩眼都在放光。
忽然有人過來插話:“你們要去鎮上?不如讓我來帶路。”
幾人看向說話的來人,竟是長孫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