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是陳元蘇最想聽到的嗎?他忙不疊點頭:“一言為定。”
“你說你不想被掰彎就好好努力吧。不跟你多聊了,不然我家師兄要來尋我。”
見梅萱準備走,陳元蘇才想起要告辭。
在異世界能有一個和自己來自相同地方的朋友讓陳元蘇感到很振奮。
他以為自己是在孤軍奮戰,卻忽然有了可以商量依賴的同伴。這種歸屬感讓他多了許多在這世界生活的盼頭。
這頓打沒有白挨。
陳元蘇一瘸一拐地拎着藥包回庑舍,卻見公玉謹坐在他屋前走廊的欄杆邊,翻着手裡的一本書看。
天色還未完全暗下去,但廊下的光線已經很昏暗。在這種地方看書不怕近視眼嗎?
不過看到這個罪魁禍首,陳元蘇沒有想象中那麼生氣。
估計是因為這件事他才能跟梅萱搞好關系的緣故。
陳元蘇無視了公玉謹,直接越過他去推自己的屋門。
公玉謹不知何時近到陳元蘇身旁,一把抵住陳元蘇的屋門,對他道:“陳兄傷得這麼重麼,連我在這裡都沒看到?”
哼,之前還元蘇兄,現在卻成陳兄了。
陳元蘇假意陪笑:“是呢,就是眼睛不太好使。否則公玉兄在此我怎麼可能看不到?”
公玉謹一把奪過陳元蘇手中的藥包,問:“這些是去醫館開的藥?”
“?”陳元蘇不知公玉謹又想做什麼,隻好見招拆招:“是。有什麼問題嗎,公玉兄?”
别是拿藥來威脅他吧?
公玉謹這種病嬌還真幹得出來。
公玉謹似笑非笑,将藥抛回給他:“這次得了教訓,陳兄便該懂那等小人行徑不可為。”說着又貼近陳元蘇耳邊:“否則下次就不會輕易放過你了。”
陳元蘇嘿嘿傻笑:“不知公玉兄指的什麼事,我聽不懂。”
“聽不聽得懂你心裡清楚。”公玉謹擡手輕輕點了點陳元蘇腫起的那隻眼睛:“随我來。”
陳元蘇頓時起了警戒心:“去哪裡?”
“莫非你以為在學宮打架能輕易翻篇麼?那幾位與你打架的公子已經過去了,就等你一人。”
陳元蘇懂了。這就相當于在學校打架被老師發現,要帶他去通報批評教育。
可懂歸懂,為什麼是公玉謹這個元兇帶他過去?
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打架的事情還要勞煩公玉兄來幫忙,實在是……”
公玉謹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誰讓我們是近鄰?”言畢,他一把拽住陳元蘇的袍袖:“你若是跑了我可不好交待。”
誰會跑啊?
反正先動手打人的又不是他。何況從公玉謹這個元兇嘴裡說出這些話,怎麼聽怎麼叫人不爽。
他真搞不懂。明明都是按照公玉謹不會喜歡的人設去相處,公玉謹怎麼反倒主動來招惹他?
這個世界太恐怖了。
陳元蘇表面唯唯諾諾,心裡卻問候了公玉謹一百八十六遍,才跟着他來到學宮老師當值的雍德樓。
公玉謹帶陳元蘇進了雍德樓,往右上了兩層樓梯,敲響一間名為“跨山”的屋室。
屋内傳來一聲頗為年輕的男子聲音:“進來。”
公玉謹推門進屋,跟在他身後的陳元蘇就看到了屋内的布局。
和他認知的古代房屋布局一樣,沒什麼特别之處。若說真有特别之處,應該就是書架很多,書塞得很滿,占了整個屋子的三分之二。
屋堂下方,一位衣着華貴的年輕男子坐在上首的書案旁,手持戒尺,靜靜看着他們。書案上堆滿了書冊圖紙,還有其它零散物什。硯台裡的墨似乎是新研的,顔色還很鮮豔。
這位衣着華貴的年輕男子陳元蘇認識,是他們的授課夫子之一。聽說這位夫子出身世家大族,天生就有一種清貴氣質。
更不用說他還十分年輕,約摸和梅萱的師兄高越黎年紀差不多。長相也是這個世界絕不會一筆帶過的俊俏。
他的眉眼像暈開的山水墨,朦胧中帶着幾分淩厲;鼻若懸膽,唇似點朱,長發隻用幾根發帶束起,很是文雅。
公玉謹和陳元蘇拱手行禮:“宗政先生。”
宗政攸微微颔首:“辛苦你了,阿謹。先回吧。”
公玉謹低眉順眼道:“是,先生。”說完他看都不看陳元蘇一眼,直接離開。
陳元蘇想叫住他又不敢在宗政攸面前造次。
屋内隻剩他和宗政攸。孤男寡男的,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