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烘幹,你沒拿走。”
“行…..”
-
綠豆加了冰糖,開火等它煮爛。
我不知道傅之揚想怎麼吃她買的三根黃瓜,于是我洗好放在一旁,坐在沙發上等她洗澡。
傅之揚沒吹幹頭發,半幹半濕的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開了空調。”我提醒她。
傅之揚笑笑,“習慣了。”
因為她從小訓練的每一天都要下水,洗澡,自從進了潛水隊,便開始沖涼水澡,因為熱水會對下潛水的身體造成壓力,所以頭發不吹是家常便飯。
我盯着她,聽着她朝我走來的腳步,有些好奇。
“她會幫你吹幹嗎?”
傅之揚停頓一步,随後若無其事地從我身邊掠過,她逃亡般往廚房走去,随後她停在鍋前,看向沸騰的綠豆。
“還是去吹幹吧,對身體不好。”
傅之揚拉上了廚房隔斷門,透過玻璃,我看她用力的拍碎了那三根黃瓜。
-
“手藝很好。”
盡管除夕夜我就品嘗過她的手藝,但今天仍舊會發出感歎。
傅之揚拿勺子攪拌那碗滾燙的綠豆湯,“熱的綠豆湯像是中藥。”
“你什麼時候學的做飯。”
“體校開始,我爸教的。”
我笑笑,将勺子裡的熱中藥塞進嘴裡,“那證明叔叔做飯很好吃。”
“還行吧。”傅之揚也喝了一口。
“我做飯就很難吃。”我咽下綠豆湯,夾起她的黃瓜片,“十八歲之前吃飯都是在郝女士的學校食堂吃的,十八歲之後就進了軍校,一日三天吃還是食堂,我也是到了國外維和才開始學做飯的,軍艦廚師長是四川人,他教我最多的就是用郫縣豆瓣醬炒各種蔬菜。”
傅之揚坐在我對面。
像是台攝像機,她隻負責觀察。
“除了我還有人誇過你手藝好嗎?”
傅之揚舉起的勺子懸在半空,“沒有。”
我失望地把眼神收回,隻聽見對面又說。
“她隻說過我做飯難吃。”
傅之揚接受了這場交底的搏鬥,同意了她也能在我眼前出現,我們不約而同沒有去确認她的姓名,但又統一了她的存在。
我很欣慰傅之揚的突破,于是沒再繼續提問下去。
我笑笑,“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傅之揚卻放下了勺子,垂着頭誠實地說,“我今晚不想回去。”
她沒說原因,但我知道她不想回宿舍并不是因為寂寞,無聊,以及依賴,她隻是害怕。
而我對她來說是個醫生,揭開又不縫合的醫生。
“那你還睡那個房間。”
我以為她吃飽了,伸手去拿她剩了一大碗的綠豆湯,傅之揚見狀按住我的手,把碗按在桌面上,“我還沒吃完。”
“行,那你慢慢吃。”
-
新聞聯播在電視裡放着,傅之揚在廚房裡洗碗,我從冰箱拿出山竹走到旁邊,“順便把這個洗了。”
她朝料理台努嘴,“放這兒吧。”
我将東西放下轉身要走,卻見她腰上的圍裙帶松了,那圍裙随着她洗碗的動作搖晃,根本沒有阻水的作用。
“要我幫你系一下嗎?”
“哦,行。”
我在她後腰上打了自己最喜歡的漁翁結,野戰旅用來捆綁作戰設備的繩結系法。
好看,不易掙脫。
還有就是,一會她需要我幫她解開。
系好後我走出廚房,随後坐在沙發上等她。
等她收拾好碗筷,将洗好的山竹放在茶幾上,轉身背對我說:“你打了個什麼結,我解不開。”
她找我幫忙。
新聞聯播都快放完了,我把電視又擱置在靜音上,說了句:“不好意思,習慣打死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