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王家村外的連綿山間,那道士和女妖正打的昏天黑地,卻見道士自始至終不曾使用道法,隻用手中的劍與妖怪你來我往。
動作間道士觀察着女妖周身的妖氣。果然沒看錯,這妖怪妖氣運行間,能看到絲縷的神力,隻是已經很微弱了。再加上運行的妖力充盈全身,微弱的神力更加難以被察覺。
你來我往間道士旋身躲開女妖的攻擊右手運劍抖了個劍花,又尋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去,本是尋常招式,兩人較量下來道士知道這妖定能接下這一招。
不想,這次卻意外突發,妖女原本動作流暢的身形刹那間頓住,身體間溢出些雷電之力,威力不凡,而道士的劍轉瞬便已經沒入她的肩頭,從背後穿出,鮮血流淌。
劇烈的疼痛使女妖臉色煞白,妖力激蕩的瞬間灑下許多的淡白的花瓣。她的痛苦是無聲的。
求生本能,讓她使出全力一掌擊向道士,掌風淩利中透着一絲滞懈。道士向後越開,風吹動自己的道袍,避開她的攻擊。
女妖猛遭雷擊,渾身拿不出一點力氣,強撐不住,跌倒在地。
道士落地,便觀察女妖情況,周身雷光浮現,好在雷電的強度不高,不過突現的雷光,必是這妖的本體處出了問題,反噬到妖體。原本就隻是試探,并未想趕盡殺絕。
道士開口道:“你本體反噬妖體,我不趕盡殺絕,你走吧。”
女妖看着收劍的道士,心中忌憚無比,原本兩廂無事他非要找事,如今我本體突發意外,自己決計敵不過他,性命難保時,他又要放了自己,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隻怕是個奸詐又卑鄙的小人。
定是怕自己拼個魚死網破,所以假裝放過,想要趁我不備下手。這開花不結果的玩意兒。
“我呸。”女妖啐了他一口強撐運力,席卷地上的花瓣,無風自動,猛地襲向道士。
道士運咒抵禦,等濃密的看不清前方的花瓣再度落到地上時,女妖已經不見了蹤影。
“金蟬脫殼,漂亮。”道士看着地上散落的花瓣,回想漫天花瓣在空中說道。
明山之上,那鹿台山道士從未出手如此溫柔,不過是因為梨花樹不遠處的那位吩咐了,不能傷到此妖的妖體。幾年的搜尋,全是為了此妖的妖體,本體到手,妖體自然會前來。
鹿台山道士四人,旋身站起,口中念念有詞向年長者道士聚集而去,兩三步後聚集于一方,施法将鎖妖法器向同一方向召來。
四人的法力集于一處,五百年的梨花樹在雷電之擊下也無力抗衡,瞬間被拉倒在地,樹根與地下的土都暴露在外,梨花樹此時脆弱無比,法師小心的将梨花樹收到法器裡。
一旁的嚴世蕃見此走到鹿台山法師身邊,一雙美中帶着矜貴的眼睛,緊緊盯着說,“法師,這便成了?”
“不錯,隻待回到府中将它埋進土裡再行封印,她便無法逃脫了。過不多久妖體必會尋來。”
俊美的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笑,拱手稱禮:“有勞大師了。”
鹿台山四個法師微微欠身回禮。
王家山外,無人注意的空中,一團白色在空中急速向北飛去,那一團白色圍着的正是被道士打傷的女妖,她乃是來自明山上的梨花妖,叫明黛晴。
明黛晴捂着傷口飛在空中,已是強弩之末,強撐着飛了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到百家山往南四十公裡外的異龍湖上空了。
即使臉上毫無血色,冷汗不斷,也能看出她的美貌,圓潤的恰到好處的臉上,不會讓人覺得有絲毫的肥膩,緊緻又飽滿。明亮水潤的一雙眼睛,透着小姑娘的天真活潑,隻不過此刻裡面多了許多的痛苦。
異龍湖距離連綿的百家山中的王家村四十裡,就在連綿的山間,綠色清澈的湖,中心深不見底。
像一顆巨大的寶石般,鑲在群山之間。
明黛晴強撐至此,終是無力昏厥,自空中直直墜入湖中。
明黛晴不停向黑暗的湖底墜去,在水中展開的裙擺,如神女降臨般美好。
四處無人的深山暗湖裡,一圈圈漣漪遠遠蕩去。
黑暗中湖底有什麼東西在急速的向上遊去,是一個還沒有完全變化成人的蛇妖,在水中擺動着長長的黑色蛇尾,帝釋青色的頭發飄散在湖裡,同樣顔色的眼瞳裡是冷酷的眼神。
圍着還在下沉的明黛晴轉了兩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一會兒他出手抓住明黛晴無依的手腕,動作粗暴,迅速向西面的湖邊遊去。
很快就到了湖邊,在深秋季節,岸邊上的植被,黃綠參雜。
山上很多樹還留着樹葉,蛇妖上岸後,攔腰抱起明黛晴一路向山上而去,很快到了一處隐蔽的山洞裡,雙臂往前一抛,懷裡的人摔身而下,沒有半點反應。
蛇妖昭峪擺動粗壯的蛇尾,走到一邊,盤下身子,毫無感情的眼睛觀察着昏迷的明黛晴。
肩上的貫穿傷口,一直在流血,浸紅了衣衫,被湖水完全浸濕的衣服。蒼白的臉上貼着濕濕的頭發,是昏迷之後的毫無防備,原本是可憐又可愛。
蛇妖卻在看到她毫無反應後,走到她身邊,伏在她頸邊伸出長長的尖牙,不帶半點遲疑兇狠的咬了下去。明黛晴在昏迷中,什麼都不知道。
脖頸處湧出的鮮血蛇妖來不及吞咽,一滴滴流到地上。
蛇妖隻覺得她的血鮮香異常,吞下的鮮血讓他因缺少妖丹而冰冷空曠的丹田有回暖的感覺,渾身都好像舒服了,讓他忍不住想要多喝一點,再多喝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