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等于究竟是賣藍還是扣血的區别了。法爾法代想,無端地,他在這個問題上有着莫名的笃定,這像是老早就刻在他本能裡的知識似的:“我傾向于——是的,靈魂的消耗可以補充,因為這份消耗——動用的隻是其可再生的部分。”
“……而不可再生的部分……”
法爾法代說道這裡,卡了一下——好吧,他想不起來了。
略過那些不得不糊弄過去的後續,讓圭多開發出一個減少耗材的符文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他這人有時候拖拖拉拉,有時候又興奮得恨不得兩天出三個成果,法爾法代也隻能想想了。
還能怎麼辦呢,就這一個技術人員,他不是隻能供着。
在經過一批搬遷潮後,城堡裡喜氣洋洋的氛圍持續了很久,不過,很快,新的抱怨就出現了。寒冷的季節,人的精神格外倦怠,靈之軀也相應地——有了些小毛病,有人的皮膚開始皲裂,有人開始不停地咳嗽,這種程度的小毛病,誰也不好意思去打擾日理萬機的領主,在第三次聽見有人在打完招呼後就上一旁呲牙咧嘴的抱怨後,法爾法代拉了拉小坎肩,抓了一個人問詢道:“這種現象持續多久了?”
赫爾澤無奈地笑了笑:“大概入冬以來老是……”
站在她身後的——沒有一點聲音的克拉芙娜卻突然舉起手,好像在暗示着什麼,法爾法代幾乎當機就明白了什麼。
“你的手。”他垂下眼眸:“給我看看。”
黑發女人一愣,她還不知道她的“小尾巴”出賣了她呢!支吾半天後,隻好脫下用來保暖用的手套,她的細長的手指上已經生了凍瘡,還有裂開後正在愈合的疤。
這就是為什麼冬季棘手。法爾法代檢查了一下,這個他治不了,“……注意保暖。”
他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而克拉芙娜在背後頻頻點頭,耳墜微微晃動,可惜她缺乏告狀的基本條件,要知道,赫爾澤的手套就和擺設似的,她老嫌戴着這東西不好幹活——赫爾澤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樣扭過頭,可她一把頭轉過去,隻能看見一位禮儀端莊的透明女士。
沒過多久,不少人——特别是冬天還負責洗衣服的那些人,分到了幾瓶氣球蒲公英果油做成的修複膏——試用品的那種。
氣球蒲公英果,恰如其名,一種生長在綠霧、白霧季的植物,從莖幹上生長出鍊着“線”的,可以漂浮的果子,像一根竿子上栓滿了氣球似的,果實可以用來榨油,加入從血色三葉草的粉末,通過碾磨,攪拌并加水熬煮,就能得到一瓶濃稠的膏體。
“其實我沒搞懂這果子是怎麼飛起來的。”圭多疑惑地掂着那綠色的果子問:“這也不輕啊?”
“你一定要在這種地方講邏輯嗎?”法爾法代快服了這老頭了:“勞煩之後再研究,先把東西給我做出來。”
自然,人們看不到領主和他的煉金術師在背後扯了多少皮,雖說這點小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小折磨也是折磨啊——最先拿到蒲公英膏的人别提多高興了,在問清楚使用範圍後,也有人會用手指沾上一點,抹在幹涸的嘴唇上。
本來法爾法代隻是先弄出來應急,再慢慢改進并逐漸普及——奈何效果似乎還不錯,很快他就收到了大量的好評和催單,大家都迫切地希望——最好明天就能在兌換欄上看見蒲公英膏!
法爾法代:“……啊。”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越來越像個什麼NPC了,算了,先考慮批量生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