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魔尊的聲音響起,他緊接着道:“阿中,你是不是覺得...我對少主太過苛刻?”
中心沒說話,用沉默表達認同。
“你知道我為何把他放在别院,而不讓他住在這山上?”魔尊問道。
中心依舊不說話。
腳步聲緩緩響起,姜北再次掀開瓦片,但也隻有一道狹窄的縫隙,他見到黑袍白發的魔尊又回到了方才站的位置,身邊站着的是微微躬着身子的中心。
“每每見到他,我都像是見到了阿樂。”魔尊看了一眼中心,“若不是時局動蕩,魔族面臨着滅頂之災,我便早随着她去了。”
中心終于開口道:“樂姐不希望您這樣。”
魔尊沒有生氣,隻是看着中心道:“阿中,你愛過人麼?”
中心搖頭。
魔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若是有朝一日,你愛上了誰,便能懂其中道理。”
魔尊長久凝視着畫上的人像,不知道在思忖着什麼。
“可...少主那邊,若是靈魔尊血脈被徹底開啟,少主他..”中心終于打斷了魔尊的凝視,他開口道。
“必死無疑。”魔尊收回了視線,他朝後走去,坐在了殿内中央的寬大椅子上,單手支着頭,示意中心坐下。
“靈魔尊血脈百年難遇,他之所以如此着急,便是因為...他,也快死了。”魔尊小酌一口桌邊的酒道。
“靈魔本就是違背天理的生物,靈魔血脈給予他們強大的力量,但是也逐漸吞噬他們的心智,最終都會淪為靈魔軍團的一員,成為戰場上的炮灰。”
“我們高傲的靈魔尊殿下,如何能忍受?”
魔尊嗤笑一聲,複飲一口酒。
“他找阿璃無非是想要通過吞噬延續自己的靈魔尊血脈。”
中心聽着魔尊不痛不癢的話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些什麼。
“人魔二族早已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鏟除我們是遲早的事,但我族千萬年的血脈延續豈是他這種異類能說滅就滅的?”
中心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問道:“尊主的意思是...?”
“想要阿璃的靈魔尊血脈,必然要通過三道開靈儀式完成,屆時,阿璃的力量會歸我所有,我會殺死靈魔尊。”
魔尊的話一出,中心猛地擡頭道:“那少主!?”
“你放心,阿璃是我的兒子,我怎麼會對他不利呢?”魔尊又起身,他拍了拍中心的肩膀。
“開靈儀式雖痛苦了些,但...這是他身為少主必須承擔的使命,我相信他。”
中心腦海中閃過一道身影,他朝着魔尊的背影道:“少主今日...是一個陌生男子帶他回的别院。”
屋頂上的姜北一愣,中心說的是自己麼?
手中的瓦片握緊,姜北有些緊張地聽着,生怕這魔尊一聲令下把自己驅逐出去,那他也是沒法子的。
但沒想到,姜北聽道魔尊的聲音中帶了些興趣,他停下腳步朝着中心看去道:“哦?他交朋友了麼?”
中心搖頭,“不知,但那人給少主做飯,少主都吃完了,看上去很開心。”
魔尊沉吟片刻後道:“可知那人是什麼身份?”
“隻知是個靈修。”姜北聽到中心道。
“那便...随他去吧。”聽到魔尊如此說道,姜北松了口氣。
“替我去宮門口接仙樂宮的人,他們應該到了。”宮殿的門瞬間打開,姜北隻見魔尊化為一道流光朝着不遠處另外一座宮殿疾馳,而中心則是朝着遙遠的宮門口飛身而去。
殿内空無一人,姜北又等了一會,見四下安靜,便倒挂着從窗口翻了進去。
無聲落入殿内,姜北去看了挂在壁上的那張畫。
畫上的人長相極美,氣質出塵,像是繁星落入人間,無比耀眼。
确實同阿璃有些相像。
所以她是阿璃的娘?
湊近看了看,姜北看見了邊上的一排小字。
“仙樂宮燕樂師妹圖”
阿璃的娘叫燕樂?
姜北下意識的便想到了清樂,好像也是仙樂宮的,二人之間難不成是師兄妹的關系,姜北猜測。
外面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巡邏的人來了?
姜北快速從另一側窗口掠出,這是魔尊的寝殿,但對方好像沒有什麼别樣的喜好,房間裡唯一的亮色便是那副畫。
自己現在也瞧見了。
姜北朝着方才魔尊去的那座宮殿飛身過去,沒注意到身後一道擦肩而過的目光。
姜北照例行事,趴在屋頂上聽了一會裡面的人互相恭維,等了許久才聽對方有步入正題的意思,他悄然挪開了其中一塊瓦片。
此處應該是魔族的議事堂,一張長方形長桌兩側各坐着兩人。
坐在左側的是中心和魔尊,而右側的則是兩名長相周正,留着長須的男子。
“仙尊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姜北聽聞魔尊開口問道,他看上去有些疲憊,單手支着額頭淡淡地問着對面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