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有些愣然地看向姜北道：“沒想到世間竟如此稱呼我等..”

她搖搖頭，長歎一聲道：“隻是使命未達，如何能承受。”

“使命...”姜北咀嚼着兩字，有些微微地愣忡。

“亦是靈主大人的使命。”嗜血緩緩道，“靈珠賦予靈主大人無限潛能，若這世間再度陷入混亂，靈主大人責無旁貸。”

“靈主取萬物之靈，也當拯救世間于水火，這是每一任靈主都要面臨的使命。”

嗜血的話回蕩在姜北耳邊，姜北想起樂懸第一次來找自己時那塊碎裂的玉牌，又想起瀕死之時維系着自己生命的那一點微光，還有異于常人的逆天修煉速度。

那想必自己剛到這個世界死而複生也是因為靈珠。

果然世間的一切好處皆有代價。

姜北歎了口氣，看向嗜血道：“我明白，嗜血姐姐可否同我說說這，靈魔之戰？”

嗜血點頭，“随我來。”

姜北跟在嗜血身後，朝前飛去，兩側視線中時而飄過的灰色霧氣皆是被嗜血的紅霧吞噬，遠處隐約傳來響動，随着嗜血朝着烏雲下飛去。

嗜血揮手将頭頂的烏雲驅散，二人懸停在空中，朝下看去。

腳下的大地上異常慘烈，到處都是淌血的身體，血腥味飄上來，讓人作嘔。

方才姜北嗅到的濃郁血味，不光是嗜血身上的，也是這記憶世界之中的。

轟——

姜北右下方出現了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在半空中的灰白色能量團爆炸開來，漸漸顯露出幾道人影。

兩方對峙，站在姜北同嗜血一側有五人。

一人站在前方，白衣翩跹，沾了些血迹的發帶飛揚在空中，身姿筆挺，手中抱着一把琵琶。

“那是，前任靈主——清樂仙尊。”嗜血在一旁道，聲音中帶着恭敬。

姜北凝視着那一方背影，他隻在盈樂城的說書人口中聽說過清樂的名字。

視線之中的人回頭，同想象之中仙人該有的長相全然不同，姜北看到了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便是換身樵夫的衣服便可以去山裡砍柴，換身船夫的衣裳也同樣毫無違和地撐槳駕船。

是一張放到人堆裡便瞬間隐去的臉。

但姜北卻在瞬間記住了清樂。

因為氣質，此人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但姜北說不出。

下一秒，姜北感受到了對方的目光。

“他看得見我們？”姜北問道。

“他看的是我。”嗜血道。

這是嗜血的記憶世界，姜北在嗜血身邊自然能感受到對方投來的目光。

“我拖住他們，你們開陣。”清樂開口，聲音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像是一個一個字單純地蹦進了腦子裡。

清樂的聲音是僞裝過的，姜北瞬間得出結論，那他的臉，也許并非如此。

姜北想着，便見記憶中的嗜血朝着左邊一道人影點頭。

清樂身後共站着四人，嗜血站在最右側，點頭時，姜北愣了愣。

對方看不出男女，或者說，并不像一個人，而是一半一半融合而成的，這臉還格外熟悉，姜北聽聞那人開口。

“好的，嗜血姐姐。”

居然是兩道重疊交軌的聲音！

這是——

呐呐和小唢！

黑白對半的頭發在空中飛舞。

眉心的印記明顯。

難道？

姜北的猜測還未全然顯現，清樂身後的四人便瞬間消失，隻留下其一人，面對前方兩尊碩大灰色怪物包圍下的一道人影。

人影周身纏繞着灰霧，姜北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隻能感受到對方高深莫測的實力。

左邊的灰色怪物姜北眼熟，便是在極樂鎮郊外神廟鎮壓之下的左靈王。

那另外一側的，是右靈王？

“中間是靈魔尊，左右兩邊分别是左靈王和右靈王，在靈魔族中除了靈魔尊便是這兩位實力最強。”

想起那日見到的左靈王，姜北問道：“左右靈王之間，誰更強大？”

嗜血沉吟一瞬後道：“整體實力上，右靈王比左靈王還要更強悍些，右靈王的灰靈劍便是我也難擋。”

像是在回應嗜血的話，姜北見到那右靈王周身灰氣湧動，掌間緩緩出現了一柄長劍，劍尖朝前，緊縮成一點深沉的黑色。

姜北的呼吸一頓，心悸感襲來，他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