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馬車的簾子終于掀開,姜北甚至沒見到人,隻見到一抹白色飛了出去,瞬間接住了被東棠甩出去的人,穩穩落回地面。
異常溫和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抱歉諸位,在下方才在車内處理事情,這是我師弟,管教不嚴,多有得罪,請諸位包涵。”
聲音主人站在衆人眼前,東棠有些呆呆地看着對方愣神。
這人容貌出衆得有些男女莫辨。
姜北也有些愣神,隻是不是因為對方長得好看,而是此人不管是聲音還是模樣,姜北都覺得很熟悉。
他确定自己在哪裡見過對方,但翻遍記憶姜北也沒找到對方,他甚至都開始翻穿越前的記憶了,也沒能找到。
眼前的人一襲白衣,氣質出塵,身上背着一把琵琶,頭發也是白色的,整個人仿佛像是一張白紙,隻有五官是濃墨重彩。
睫毛纖長,眼瞳墨黑,眼睛若再大便瞧着像女孩,再小一分便也不好看,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紅,抿着唇微笑着看過來的時候,更是一副魅惑仙人模樣。
姜北:這人要是說自己不修仙,他都不信。
那出塵的白衣男子像是習慣了衆人的注視,隻是淡淡點頭,随後便朝前走去,徑直越過了姜北和東棠,目不斜視地經過北洛,走到了方才跪在姜北身前的人面前。
“婆婆快些請起,可是遇到了何難處?”溫潤柔和的聲音響起,姜北隻見他輕輕用手一擡,那跪在地上的老婦人便站了起來,隻是身子仍舊微微躬起。
“弦歌仙使,實在是事出突然,否則老身是斷不敢在街上攔着你的。”那老婦人顫顫巍巍道,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我家少爺和少夫人出事了,您可否随我去看看。”
弦歌微一點頭,那老婦人便在前面帶路,朝着街市深處走去。
事情有些突然,幾人盯着弦歌離去的背影。
“姜北,那老婦人昨日在廟裡出現過。”身後的高幀對姜北道。
姜北一愣,他站在那橫梁上瞧不清每個人的臉,便就算瞧見了也記不住,沒想到高幀記住了。
“哪座?”他問道。
“辦喜事的那家。”姜北恍然同高幀對視,竟然光顧着研究另一側的神像,差點忘了另外一個。
姜北決定跟去看看。
“洛兄,我有事情要去一趟,你們先回客棧可好?”姜北瞧着北洛道,卻見他盯着那叫弦歌的仙使離去的方向,眼中是捉摸不透的神色。
還沒來得及細看,聒噪的聲音再度響起:“诶,我說你們這些鄉下人,沒見過我師兄這種谪仙般的人吧,能麻煩讓讓路,我還要跟上我師兄——”
衆人這時候連頭都懶得轉,姜北一揚手便是一道白金色光芒閃爍,那人瞬間便見到自己的喉嚨口被一條白金色虛影纏住,說不出話來。
他的臉漲得通紅,想跳下馬車找姜北算賬,卻又發現自己的手腳均是牢牢地被固定在馬車上,根本無法動彈。
叫也叫不出,動也動不了,隻能嗚嗚地叫喚。
馬車橫亘在路中央,也擋住了身後行人的去路,争吵聲四起,姜北不再停留,朝着弦歌的身影追了過去。
“你們先回去,我跟上去看看。”說完北洛便消失在原地不見蹤迹。
東棠見狀先是回頭看了一眼在馬車上定住的那人,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糖畫。
公子有事去了,應該不吃了吧。
思索着把東西往自己嘴裡一塞,東棠同西陶和南南對視一眼,咧嘴笑了笑,齊身朝着那人走去。
東棠劈手便是把對方的缰繩給奪了過來,将東西在手裡折上三折,又在對方橫眉怒目的臉上敲了敲,“敢用鞭子抽姑奶奶?”
“嗚哩哇啦呱噻!”對方顯然是在罵街。
西陶和南南手上沒有什麼動作,但眼神确實直勾勾地盯着對方,還湊上去嗅了嗅,搞得那人身上發毛,覺得像是被當成了動物在打量。
“西陶,你瞧清楚了吧,這便是公子說的仙門靈修。”南南視線也沒有離開道。
“咦,他身上惡臭的味道我都快受不了了,你們還湊上去聞?”東棠蹙眉退開,隻是把手中的缰繩往對方嘴裡一塞。
“姜公子還是對你太客氣了些,你這種人就應該不說話才對。”東棠睜大眼睛道。
馬車身後的争吵聲愈發大了,南南把還沒吃完的糖畫咬斷,在嘴裡嘎嘣嚼了兩下,“這車看上去很高級,但同我們公子那輛還是差了些。”
東棠和南南對視一眼,扭扭脖子,朝後腿退了幾步,歪嘴笑了笑。
西陶站在二人中間,見狀暗道不好,“你們别這樣,公子知道了可是要怪罪的!”
東棠和南南笑出聲,在街市上不斷的争吵聲和耳邊的嗚嗚聲中擡腳,狠狠往馬車上一揣。
咻——
西陶張着嘴,目光順着馬車消失的方向逐漸擡起了頭。
光點一閃,東棠和南南在自己眼前擊了個掌,回頭對着西陶道:“這可是公子吩咐的。”
西陶反應過來,大聲道:“你們不帶我玩兒!”
另外兩人一閃,便消失在人群中,西陶跺跺腳化作一道光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