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刺、吟籠、嘯潮、鳴域、祭歌...

看到最後一個字時，姜北張了張嘴，“是這...祭歌？”

“正是，所以徒兒你問為師有無辦法，為師沒有，但..你或許可以。”樂懸搖了搖頭，将竹卷遞給姜北。

“要不要為了這隻貓踏入仙途。”樂懸從石床側邊站了起來，看着已經半坐起來的姜北，“全在徒兒自——”

“我學。”姜北沒什麼猶豫便道。

姜北此時雖說眼眶依舊泛紅，但神色卻帶着堅定。

樂懸摸了摸胡子，瞧着姜北，眼神中卻沒有什麼驚訝，隻是淡淡問道：

“徒兒為了這貓不眷戀人間煙火？”

“誰說我踏入仙途便要舍棄人間煙火？”姜北轉頭問道，“這不是還在人界麼？”

樂懸一噎，不知怎麼卻有些輕松，初見自家徒兒時給的印象太深，方才如此脆弱悲傷讓他有些心慌。

但方才那句話說出來，才像是自己徒兒嘛。

“師父，其實我本已做好入仙途的準備了。”姜北擡眼看向樂懸道，“隻是想完成與那兩個鬼的約定之後再...”

“但誰...”姜北垂下眼簾，遮住了苦澀的神色。

樂懸笑着提起胡須，“徒兒能忍這枯燥乏味的苦修了？為師要提醒你，下卷修煉不如上卷這般打坐便可煉成，是要吃極大苦的，到時候可别哭啊。”

“師父還有别的法子嗎？”姜北沒去管樂懸的打趣，隻是攤手問道，眼中帶着淡淡的無奈。

“無了。”樂懸一甩胡須道。

“那便來吧，全聽師父的。”姜北從石床上跳了下來，走向放在不遠處的一口水晶棺。

醒來後姜北發覺貓不在自己身邊，便在四周找着，瞧見了那口小小的水晶棺，見到了一小塊黑色，姜北便知曉定是樂懸将其放在這處了。

“這水晶棺可保棺内之物三年不腐，同樣，也代表着徒兒你，最多隻有三年的時間。”樂懸将放在石床上的竹卷收入袖口，接着便來到了水晶棺邊，看着姜北正将他的臉緊貼其上，隔着一層薄薄的水晶瞧着裡面的貓。

“水晶棺有特定存放之處，不可輕易挪動，之後我會将此處封印，無人能進，待你修煉成功之時，為師便再帶你回到此處。”

“那時，能否救活它便全靠你了。”

姜北額頭貼在水晶棺上，朝裡面看去。

平日裡會拿着墨綠色眼瞳盯着自己的貓如今眼睛緊閉，身上的血迹已然被樂懸洗淨，幹淨地趴在淡藍色的水晶上，是少有的溫和恬靜。

“阿璃，等我..”姜北的額心緊緊地貼在上面，像是要将自己同貓貼在一起。

淡藍色的水晶棺中陡然出現了一抹微不可察的金光。

隻見淡淡的金色出現在貓的額頭之上，穿過那層水晶，沒入姜北的額心。

“姜北。”聽到聲音的瞬間，姜北睜大了雙眼。

是他的錯覺嗎？為何聽見了南璃的聲音。

“别難過...”

姜北眼睛酸澀，卻生生止住。

“阿璃...是你嗎？”姜北摸着水晶棺的邊緣，想把水晶棺挪開，卻被樂懸止住了動作。

淡淡的金色消失，山洞裡一片寂靜。

“這是他之前留下的一縷念想。”樂懸看着姜北的樣子，有點不忍心道。

他歎息一口，随即便有些想明白為何姜北如此在意這隻貓，甚至在意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

想必此貓非貓，而是早早便生出了靈智，同人無二。

自己同姜北相處次數雖說不多，但也不少，竟然都未曾發覺此貓異樣。

樂懸覺得許是自己老了，連這都瞧不出來了。

姜北跪在水晶棺邊，像是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他有些疲憊地起身，隻是樂懸瞧着對方眼神中莫名的神采，心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安。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是日後失敗...

罷了，姜北不會失敗...

那禁術一旦施展，成則同生，敗則同死。

而姜北是...

若是出了差錯，也是天命注定。

終究是自己窺探不到的命數，樂懸手中掐訣，兩人站在洞外看着不斷騰起的淡藍色光球緩緩将山洞包裹。

“封——”姜北隻見樂懸将手狠狠往下一劈，那藍色光球便驟然往裡收縮，形成了濃郁的藍色結界。

“行了，此間不會有人進去，徒兒你放心。”看着逐漸與周邊景緻融為一體的山洞，樂懸對着姜北道。

姜北此時已然轉身，背對着原來石洞的位置，朝前走去。

樂懸在後邊見到緊扣在衣袍兩側的手指，追了上去。

“走吧，為師帶你。”

“師父，去之前我還要回一趟盈樂城。”姜北回身對着樂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