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徒兒?可是想念為師了?”搖椅上的人把扇子從臉上挪開,露出樂懸的臉,他坐在院子裡晃晃悠悠,觀山看河好生惬意。
數月未見,姜北看着對方有些陌生。
“莫要提及鬼鍊之事。”南璃傳音給姜北道,墨綠色眼眸一閃,貓從姜北肩上跳了下來,先行回到了屋内。
隔間的小門一關,阿藍也跑了。
院中隻剩師徒二人。
姜北:“師父您可算回來了,徒兒可想你了。”
樂懸不自在抓頭,啧了好幾聲轉移話題。
“那竹卷上的功法修煉到第幾重了?可有何不明之處”樂懸依舊躺着,木質搖椅發出吱嘎的響聲,他閉着雙目問道。
“二重。”姜北道。
“你說多少!?”本在搖椅上躺着扇扇子的樂懸猛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身下的木質搖椅嘩啦啦碎了一地。
姜北隻覺得樂懸飛速而至抓起自己的手腕,雙目圓睜看着自己。
姜北:?
“你何時開始修煉?”樂懸問道。
“你離開那日啊。”姜北答得理所當然。
“我說你何時開始的?”樂懸再次問道。
“沒開靈竅能修煉麼?”姜北反問道,他覺得樂懸奇怪得很。
“我走多久了?”樂懸問道。
姜北算了算,具體時間他不記得了,大概是三個月?他便照這個說。
樂懸還是抓着他的手腕不松手。
“三個月?”樂懸高聲問道。
姜北點頭。
樂懸沉默了三秒後閉上眼,雙指合攏靠在姜北的脖子上,對他道:
“凝神運轉靈力,我要入你丹田海看看。”
姜北照做,窗棱下的貓探出腦袋,貓爪緊了緊,瞳孔緊緊盯着院中的兩人。
“難道是靈竅位置的關系?”樂懸收回神識,方才見姜北的丹田海已然出現金色浪花,想來不久便是要入第三重境界。
這修煉速度太吓人,便是比姜北早入門數年的人也未必能有所境界。
樂懸不知說什麼,方才探查時,自己也将姜北周身經脈查探了一遍,并無異樣。
若是用了其他邪門歪道,自己應該一探便知。
樂懸松了口氣。
窗下的貓也松了松爪子。
“可有何疑惑?”樂懸問道。
姜北點點頭道:“為何我的嗓音還是如此沙啞,需要修煉至第幾重境界才能恢複?”
樂懸眉毛一挑,瞪了姜北一眼道:“還嫌不夠快?我說你小子别太着急,這修煉本就是慢慢來的,要等你煉出三重竅心,到了第四重境界,你的聲音便可恢複了。”
樂懸捋着胡須道,他看着姜北欲言又止的表情,将手中的扇子往姜北胸前一拍,輕哼了一聲道:
“怎麼?你可是有何事需要為師幫忙?”
姜北:“我沒錢了。”
樂懸往後大退一步,将手中的扇子立在身前,眼神警惕道:“莫要看為師,為師也無錢。”
姜北看了一眼對方身上自己買的衣服,暗歎早知不買了,少欠一點是一點。
見姜北盯着自己的新衣服看,樂懸捂緊衣領,腳下快步撤到小院門邊,留給姜北一個背影道:
“為師有事兒出去一趟!”
姜北:切,香火錢也沒有嗎?
他搖搖頭,還是感歎人生在世還隻能靠自己了。
姜北回到屋内準備幫貓燒壺水,泡藥。
一邊看着水面下不斷生升騰而起的泡泡,一邊想着方才樂懸對自己說的話。
他盯着水中的自己,喃喃自語道:“奇了怪了,我是什麼東西?”
南璃瞪着貓眼看着眼前孤芳自賞的男人,正欲開口卻又聽對方道:“先天聖體!難道那老頭沒騙我?”
南璃:“呵。”。
“那鬼還說我是瞎子。”姜北拿了個小木棍正往熱水裡面攪合。
“不過也是,我确實看不到鬼。”
姜北把椅子往後挪了一些,撲面而來的蒸氣讓他覺得有點燙,決定再等一會。
隔間的門吱嘎一聲打開了,是阿藍把放香灰的碗拿了出來。
“阿藍,你去過那兒不?那兒可好玩了,還有榴蓮形狀的香灰,你吃過榴蓮嗎?”
姜北聽到門打開的聲音知曉阿藍聽得見,便問道。
站在身後的阿藍搖頭,紙做的眼神有些空洞。
“沒事,等下次我們穿個大黑袍再進去逛逛。本來想給你帶個嘗嘗的,哎..”
想起自己撒開退逃跑的狼狽樣,姜北擺擺手決定不提。
姜北伸手試了試,水溫正好合适,姜北拿出那顆高價藥丸看向南璃。
“丢進去。”南璃道。
随即便也不管姜北,徑自跳進了木桶中,水花濺起,灑了姜北下半袍子,姜北把藥丸往裡一丢,搬了張凳子坐在一邊看了起來。
南璃睜開一隻眼,“幾歲了還看人洗澡。”
姜北:“我總得親眼見證這玩意給我整點什麼效果出來吧,不然我花的銀子怎麼整?”
姜北挪了個角度,南璃閉上眼睛,表示不想說話。
泡了一會,南璃微微睜開眼睛,姜北靠在椅子上雙眼微閉,竟是已經睡着了。
他看着姜北依舊有些泛白的雙唇,貓身微凝,動了動嘴,終究是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