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覺得愈發熟悉了,可就是想不起來。
算了,可能是沒休息好過于敏感了,晚上一定早些休息,好好養個精神。
誰知姜北這一逛就是幾個時辰,他帶着南璃幾乎是走遍了整個盈樂城,大緻摸清了地理位置。
城中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區,盈樂樓同姜北的客棧一樣坐落在東城區。
幾個區大差不差,隻是西城區算是個大型住宅區,坐落着上百家獨門獨院的小房子。
聖樂殿坐落在南城區,這兒人煙稀少,有一處河流自一旁的山上下來。
姜北經過時仰頭向上,卻見不到山頂,隻能見到漂浮在半山腰的雲霧。
北城區也是個住宅區,隻是房屋沒有西城區氣勢恢宏,反而十分擁擠破敗,道路狹窄,臭水溝遍布,姜北隻走了一段路便折返回去。
明日張家二孫的滿歲宴便是在西城區,姜北繞了一圈回到西城區,按照韓衡給的地址扣響了房門。
張家門口已經挂上了紅綢,門内傳來陣陣吆喝,看上去應該是為了明日的宴席準備着。
姜北欲再次扣響大門,門從裡面被拉開,一個圍着頭巾的夫人伸出半個身子看向姜北。
姜北給對方看了看韓衡給自己寫的一張紙條,對方隻一眼後便把門拉得大了一些,讓姜北進去。
姜北跟在對方身後邁過好些道門檻,又轉了幾道彎才到了地兒。
人基本都到齊了,是一群大爺大媽,見姜北進來起初隻是上下打量了一眼,以為是張家的哪位公子回來,正準備行禮,卻聽聞那戴頭巾的夫人介紹道:
“人到了,還有别的需要再喊我便是。”
大爺大媽放下手中的喇叭唢呐還有各種銅鑼,紛紛圍了上來。
“小公子姓甚——”一位大媽湊得最近,她的話還沒問出口,姜北便道:
“叔叔嬸嬸好,我叫姜北,同各位長輩參加明日張家滿歲宴,請各位多關照!”說罷姜北朝着眼前圍做一團的大爺大媽鞠躬。
南璃不知什麼時候從姜北肩上下來,鑽到了他的兜裡,姜北餘光沒見到貓心中一慌,手下意識的朝兜碰了碰,便瞬間安了心。
“原來是小姜公子,好生年輕。”一位老者走上前,雖說看上去一把年紀,但聲音卻不蒼老,依舊渾厚。
“叔叔認識我?”姜北有些疑惑,自己從未見過此人。
“昨日聖樂節我瞧見你了,穿着大紅色的袍子啧..”老者許是有些瞧不清楚,他湊近姜北仔細看了看。
姜北笑得有些勉強,穿成那樣被人記住算是件什麼事兒。
“昨日你的歌好聽,不知小姜公子是否願意告知曲名,我還從未聽聞此曲,想學唱一二。”
姜北頓了頓,朝着老者道:“好運來,但曲子您可能找不到。”
老者聽聞臉上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他點點頭,便被一旁其他圍着的大爺大媽拉開。
“行了老朱,别問了。”
“小姜公子别介意,他這人就這樣,刨根問底的。”
“對對對,咱們不說别的了,快些開始吧,這兒搞完我還要回去看我家孫子嘞。”
姜北卻對着那被扯進大爺大媽人群中的老者道:“叔叔若是想要,我寫一份曲譜明日給您。”
老者聞言眼中亮了亮,朝着姜北道:“多謝小姜公子。”
彩排無非就是走一遍流程,姜北被推到了最前方,邊上就是方才被叫老朱的老者。
又是打頭陣,姜北想着,他瞧了一眼手中的曲子,下午和南璃逛街逛累了,坐在一家茶樓裡現學的。
捏了捏手中泛黃的紙張,姜北看了一眼邊上的老朱,有些欲言又止。
“你們可瞧見過這張家娃娃不?”身後有人問起。
“哎,這才周歲,沒瞧見過豈不是很正常?”有人反問道。
“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方才說要回家看孫子的大嬸道,“張家我曉得,據說這孩子出生便克死了父母,我曾在張家做過一段日子,張家老爺對女兒可是喜愛的很,如今女兒死了,還要為這孩子大肆操辦宴席,怎麼想都有些不——”
“我說你這長舌婦,盡管别家事兒,别管對不對喽,你孫子的奶粉錢便在這兒了,快些過一遍我要去回去吃酒嘞!”不知哪位大爺開口,那大媽讪讪地合上嘴,拾起地上的喇叭,排進了隊伍之中。
姜北其實有些想繼續聽下去,倒不是他八卦,而是這曲子本身也有些奇怪。
不知道這曲子張家人是如何挑的,姜北坐在茶樓中現學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了。
曲調太平了,大量重複的音,并不像是給滿歲孩子唱的祝福曲。
生日快樂歌曲調都上上下下起伏多變呢。
排練時加上樂器奏鳴聲更是讓姜北怪異的感覺變得強烈。
同旁邊一起演唱的老朱一交流,姜北更加确定了,他甚至在間隙時攔住方才領他進來戴頭巾的大嬸問了問。
得到的答複便是這是張家主人定的。
姜北返回隊伍之間,看得出來衆人聽着聽着也覺得有些不對。
那拿着喇叭的大嬸朝着姜北和老朱道:“老朱,你們譜子是不是拿錯了?怎滴感覺有些不對勁嘞?”
周圍的人此時也沒有打斷大嬸的說辭,臉上也露出了一些猶豫的神色。
“這樂譜我拿到時,也覺得有些過于平淡了,本以為樂歌部分會變化多些,現在看來兩部分皆是如此。”有人道。
衆人此刻皆是面面相觑,有些懷疑。
“算了,拿錢辦事,方才我見小姜公子也去問過了,說确實是張家人定的,且沒錯,我們也别多做猜疑,在和一遍明日便無甚問題了。”
衆人連聲道是。
“小姜公子,明日可是要背譜上場,回去可要好好準備準備。”老朱同姜北同路,回去的路上對着姜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