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聽完後眼睛圓睜,橫七豎八的眉毛高高擡起,嘴巴微張,愣神良久後喃喃道,“雞佬....”
姜北的笑容放大,他摸了摸兜裡揣着的小東西,手裡提着包裹,潇灑地邁出衣坊,又進了隔壁的食肆。
姜北實在太餓了。
到這兒來就隻吃了一個包子便又是唱歌,又是在那古怪的大殿魇着,又是差點被押,又是去讨薪的。
老頭看着對面的人眼睛閃着饑餓的綠光,手裡已提前拿好筷子,那小二還沒把面條端上桌便奪了過來,風卷殘雲一般吃完了一碗後舔舔嘴唇,又下了第二碗、第三碗....
老頭看着心驚,暗道還好自家門派辟谷,吃的甚少,否則再大的家業都得被這人吃光。
“哐當——”姜北豪氣的喝完湯,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舔了舔嘴唇看起來很是滿足。
在看他左手邊,那個圓圓的小東西正趴在小碟子邊。
但不同普通貓咪,會伸出舌頭舔着碗裡的吃食,這隻貓正扒拉着桌上的筷籠,看起來像是想拿雙筷子。
“拿什麼呢?小魚幹在這兒。”姜北看着小東西在桌上扒拉,扶了一把看上去馬上就要倒下的筷籠道。
貓爪抓住了一把筷子全部撈了出來,瞬間桌上噼噼啪啪的,木筷落了滿桌。
“你怎麼拿的起來?還是我喂你?”
姜北捏了一塊小魚幹往貓的嘴裡塞,邊塞邊摸了貓毛。
柔軟而富有光澤,軟乎乎的手感讓姜北嘴角露出不自覺的笑容。
古代的貓撸起來手感怎麼更好!
“對了,還沒給你起名。”
姜北沉吟一會,“我叫姜北,你就叫姜南好了。”
“小南,我真的感覺你變小了。”姜北撸了撸貓,方才在那片廢墟之中他也感覺這貓看上去比剛撿來的時候要小上許多。
“嘶——”
炸毛後紮到人的小南:喵!
姜北也搞不清這是什麼攻擊性很強的物種,但被紮了幾次他也有些習慣了。
“咳咳!”見這人吃的差不多了,老頭戰術性咳嗽幾聲。
姜北的視線從小南這兒轉到老頭身上,他的笑容淡了一些,看着老頭堅定的眼神,姜北正色道:
“大爺,今天真的很感謝你,幫我從那些人手裡救出來,但我真不是修煉的材料,也沒有那個心。”
姜北讓小二端來一壺茶,給老頭和小南倒了一杯,再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潤潤喉。
老頭接過姜北倒的茶,捋了一把胡須,點點頭,讓姜北把手伸出來。
為了讓大爺知難而退,姜北乖乖地伸手給對方,小南舔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墨綠色的眼瞳看了過來。
大爺從破布補成的衣服裡掏出一塊玉石制成的令牌,放到姜北的手心。
一分鐘後,老頭看着毫無變化的令牌,表情逐漸崩裂。
他驟然擡頭看着姜北,一臉不可置信,嘴裡喃喃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算的卦從來不會出錯,怎麼會?”
他反複看着眼前的令牌,還拿起來檢查了一番。
“那名字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對得上?你奪舍了?不可能,這不可能被奪取...”
姜北看着老頭有些癫狂的神情,覺得對方有些可憐,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大爺,您看我不會騙你的。”
老頭擡起依舊精神矍铄的雙眼,盯着姜北,什麼話都沒說,看了良久。
“難道那卦象上的意思...?”
“罷了..看來時機未成。”老頭捋了捋自己的長須,歎了一口氣道。
姜北松了口氣,若是這老頭一直纏着自己倒也是件麻煩事兒,現在這樣挺好的。
想到這兒,姜北從方才買的衣服包裹裡掏出一包,遞給老頭。
“大爺,我看您身上的衣裳有些舊了,這個您收下,算今天您救我的謝禮。”
老頭雙手顫顫巍巍接了下來,看上去像是被感動到了。
正欲幫對方算一卦,蔔蔔吉兇,卻聽對方又道,“大爺,您看我一個人在外面讨生活也不容易,這要是再被抓了,那...對吧。”
姜北朝着對方打了個響指。
“而且您看,您在那麼多人面前稱我為您的徒兒,這以後要再查,那咱不是很被動嘛。”
姜北往桌邊靠了靠繼續道:
“再說了,區區一張薄薄的紙,您帶着也沒什麼用,不如給我,以後我賺大錢了,必定多多光顧聖樂殿,多上幾炷香火。”
老頭聽了半天終于明白了,這小子想要他的戶簿。
看着對方一雙清澈的眸子,老頭歎了口氣,罷了罷了,給你算了。
姜北星星眼,連連點頭。
老頭搖搖頭感歎自己修為還是不夠,竟不能全然勘破那卦象。
當時他便是憑着這張東西認的人,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導緻現在這局面。
從衣服裡拿出這張泛黃的戶簿,遞給姜北,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道:
“小子你好自為之吧,腳踏實地方能決勝千裡,别做些丢你爹媽臉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