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雙眼,作震驚狀。
原來宗穆就是那個倒黴蛋,真是家門不幸!
宗穆還沒溜達兩圈,那馬突然發狂,将他從馬背上摔下,他慘叫一聲,折了條腿。
瘋馬亂竄,踩在他肘窩上,又聽他一聲慘叫,而後徹底昏死過去,不知生死。
場上亂成一鍋粥了,尖叫聲、痛呼聲此起彼伏。
霍宸秋:……真的是驚心動魄的一天。
黎慈被給事中彌遠纏住,二人高談論闊,侃侃而談,倒是十分投入。雖不能在馬上潇灑,但能和好友暢談一番,卻也是一件幸事。
他和彌遠是舊識,又一同上任,故而情誼頗深。
旁邊有動靜傳來,他不由起身眺望:“發生了何事?”
彌遠撣了撣衣袖,不緊不慢起身來:“或許是誰倒了大黴。”
仆從趕來通報:“是宗大将軍摔下馬了!”
黎慈震驚:“為何這般突然?宗大将軍不是沒有上場嗎?”
仆從道:“是沒有上場,他隻想在草地上騎兩圈,騎的還是您的馬匹。”
黎慈又震驚:“啊?”
他忙不疊朝那邊奔去,神情驚惶。
而彌遠跟在他身後,笑意清淺,不慌不忙。
宗非目的達到,心中很是欣喜。
他策馬入林中,邊走邊獵,看見什麼便獵什麼,獵的盡是些沒人搭理的野雞野兔。
而他身後,一隻野兔未被射中要害,箭淺,呈輕傷,正全力掙紮。
一隻手突然出現,拔掉了箭矢,野兔立馬竄離,不見蹤迹。
很快,宗非就用完了箭矢。
他下了馬,坐在樹根下,看着正在吃草的馬匹,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
黎慈那個蠢貨。
等他出了獵場,就能看見黎慈被馬踩斷腿腳的場面,真是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啊!
陽光透過枝葉落下,有些熱。
宗非擡手擦了擦汗,這時,他似乎聞到鼻尖有什麼味道,淡淡的,不過他沒當回事,準備起身來。
正當此時,一根利箭“嗖”地一下飛來,穩穩當當刺入他腦門上,霎時,鮮血蒙面,宗非瞪大雙眼,倒在地上,很快沒了呼吸。
那根箭矢的尾部,恰好是他自己的标記。
卞持盈看着面前發狂的野豬,冷冷一笑。
晏端這是怕她死不絕?所以兩手準備?
她握緊手裡的匕首,一臉警惕。
野豬被提前做了手腳放進來,它發出“咕噜咕噜”的低吼聲,直奔眼前的女子。
卞持盈迅速往樹後一躲,野豬撲了個空,怒意更甚,處于暴怒狀态。
它調轉身體,緊緊盯着她,一動不動。
卞持盈甚至能感覺到它鼻孔裡噴湧而出的熱意,她滿手濡濕,渾身緊繃。
野豬再度飛快沖向她,伸出口外的獠牙威脅感十足。
卞持盈避無可避,她緊咬牙關,當機立斷,立馬伸出左手握住上方樹枝,借用手臂的力量騰空而起,而後她右手執匕首,狠狠刺入野豬頭顱。
野豬被刺中,發出痛嚎聲。
它發出陣陣低吼,在林中胡亂扭動着身子,試圖甩掉後頸的匕首。
卞持盈落地,死死盯着匕首,野豬皮厚,她用盡全力隻能勉強刺入。
果然,匕首沒有插得太深,沒幾下就被甩出來了,匕首尖端沒有血迹。
她面色一沉。
受了傷後,野豬變得更加狂躁,它風馳電掣猛地朝卞持盈沖去。
速度實在太快,卞持盈沒辦法躲避,她隻有扭身倒地,再往旁邊一滾!
堪堪躲過野豬的沖擊。
可下一瞬,野豬鼻孔裡冒出的熱氣逼近,她大駭,往後一看,野豬正朝她撞來!
她連忙再往旁邊一滾,可卻遲了片刻,野豬的獠牙刺穿了她的後腰,頓時,鮮血層層疊疊地暈開。
聞到了鮮血的野豬愈發興奮,它發出“嗡嗡”的聲音,急躁又興奮。
卞持盈知道,它已經迫不及待想把自己撕咬吞肚了。
她不敢遲疑,後腰的痛意令她清醒無比,她看着不遠處的匕首,再看蓄勢待發的野豬,她抱頭一滾,撿起匕首,在野豬猛力撞來之際,一刀插入它的兩眼之間。
野豬霎時僵住身軀,卞持盈咬着牙,雙手并用,狠狠将匕首再深入幾分。
“轟”的一聲,野豬倒在地上,沒了生息。
卞持盈終于松了口氣,她癱倒在地,展臂大口呼吸,胸膛起伏得厲害。
她努力平複着呼吸,少頃,她坐了起來,雙手銜于唇間,發出尖銳的信号:“籲——”
片刻後,她的馬兒奔至身側,乖巧聽話。
她拔出野豬頭上的匕首,踩着馬镫翻身上馬,最後看了一眼野豬,她毅然策馬離去。
她的戲演完了,現在,她要去看别人的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