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5月30日上午,高峰辦公室。
自從一周前接受查探陳志庭命案以來,白蘭便有些走火入魔了。兇手留下的線索僅有插入陳志庭胸口的木棒、死者體内的子彈,但木棒查無可查,于是白蘭将希望全部聚焦在子彈上,但子彈的化驗結果卻非常令人失望,這子彈的型号,在公共使用途徑的資料以及過往的槍案中,從未出現過,換句話說:這子彈根本不是兇手買來或從某處偷來的,而是自造的,至此從子彈追查的線索也就斷了。
當白蘭向高峰彙報這一結果時,高峰的臉上顯出了恐懼的神色,白蘭明白他恐懼的是什麼——從子彈的工藝來看,制作技術可以與當今最先進的子彈相媲美,這表明這兇手有一個先進的兵工廠作後盾,想一想就令人不寒而栗啊,什麼樣的兇手就如此強悍的背景?
高峰似乎發現了白蘭在觀察自己,臉上立即恢複了平靜,淡淡地說:“小白,不必過慮,查案就是如此,有時候線索貌似千條萬條,可順着其中一條走下去,走了一兩個月,才發現這是個死路;也有時候貌似毫無頭緒,可卻因為一個偶然的小發現而真相大白,總之不要急躁,細心耐心。”
白蘭不好再多說什麼,更不敢主動提起死者身上的符号了。隻好再從屍體本身與作案現場去多多着手,但幾天下來,依然毫無頭緒可言,隻能說,這兇手太狡猾了。但不管兇手如何,她必須要搞個水落石出,這可是上級給她的第一案子,絕不能搞砸。越是如此,越是焦躁不安。
1947年5月30日下午,白蘭租住的私人寓所。
周默的到來,令白蘭的心稍微安定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不算帥氣的大學生,總有讓她心生安定的力量,她下意識走搖了搖頭,不想承認這一點。
“你來幹什麼?又逃課了嗎?”白蘭習慣性地沒好氣地問。
“當然是來看望我的救命恩人啦,還能幹什麼!”周默心想,這才幾天沒見啊,恩人怎麼變得這麼兇巴巴的了,不會是她查案子查得又以為我是兇手了吧。
“别嬉皮笑臉,我可沒心情。”見周默像個犯錯了的孩子,白蘭語氣稍緩和了下去:“有事就說吧!”
“我覺得即将還會發生一起兇殺案!”周默抿着嘴,神态堅定。
“為什麼?”白蘭的臉上滿是懷疑。
“那塊木牌,因為木牌。”
“木牌?”白蘭不解地重複。
周默皺起眉頭,疑惑地盯着白蘭的眼,确信她腦子不是一時短路:“你不知道陳校長被害時,身邊有個木牌?”
白蘭搖了搖頭。太不符合邏輯了,如果調查這個案子的專員都不清楚,他怎麼會知道?
于是,周默将高峰拿木牌給自己看的經過大緻講了一遍。
“你是說,死者身上有一塊木牌,上面寫着‘世有不平、白蓮綻放’,是高處長給你看的,是嗎?”
“沒錯!”
白蘭堅信,高處長決不是兇手的同夥,但他确實是在掩蓋某種事實,另一方面,她又覺得,高峰要掩蓋符号及木牌肯定有他的理由,并且肯定是正當的理由。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周默感覺到案情仿佛變成了一段遂道,完全不知道出口在哪。
“好了,你先說說,為什麼認為還會有命案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