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滄洲院士每天都是三台手術起步,眼睛腫脹布滿了血絲,剛剛鐘珩在彙報時一直在擦眼淚。
明明都肉眼可見的疲憊成這樣了,但他還是堅持參加了這場會議,他為人一直和藹,這是他少有的脾氣外露。
“吵什麼。不都是醫嗎?不都是為了治病救人嗎?為什麼一定要分出個高下。”
沒人敢忤逆他,剛剛吵架的幾個人都羞愧得低下了頭。
在旁人的攙扶下淩滄洲站了起來,對着正對面的穆雲舒彎頭,又面向白老及他身後的所有中醫彎頭:“抱歉。”
這怎麼受得起,穆雲舒第一時間站起回禮:“淩爺爺,您不必如此。”
接着,白易生站了起來,所有的中醫也站了起來,向院士敬禮,向對面的站友敬禮。
與此同時,西醫也陸續起身,同樣回禮。
全員坐下後,道:“雲舒,你先來說說你的想法。”
穆雲舒呼出一口氣,道:“之前各負責一部分病人的安排确實存有問題,我仔細思考了很久,我們不該将兩兩醫分開,各自為治。”
西醫這邊有人提問:“雲舒,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西醫機械儀器精準,中醫講究陰陽平衡、五行學說。兩醫完全可以結合起來,優勢互補。”
下來窸窸窣窣的讨論聲傳出,後面的會議内容,兩方都發揮了自己領域的專業優勢,在經過幾個小時的讨論下,和平商量出了一套完整的方案。
出了會議室,穆雲舒自然和鐘珩走在了一起:“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鐘珩笑着解釋道:“我知道你在這裡,就跟導師提了這個要求。比起大佬的硬實力和鶴歸的專業,我想見你一面可難多了。”
穆雲舒面露歉意:“我也是太忙了,不然在見過他們後,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
鐘珩道:“注意勞逸結合,你看看你這臉憔悴的,我都心疼壞了。”
“有嗎?不會吧。”穆雲舒摸摸自己的臉,除了粗糙了些也沒别的變化了,“我現在天天跟鶴歸一起吃飯的。”
“真羨慕他。”鐘珩惋惜一聲,聲音鄭重了許多,“小舒兒,有什麼需要的随時打給我,在你這裡,我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時随叫随到。但你得答應我,這次,不要再留個便條就跑了。”
穆雲舒莞爾輕笑:“謝謝哥,知道了哥。”
次日,穆雲舒召集全員中醫開了個小會,對病患的飲食嚴格把控,關于每天該吃什麼,進行一番商讨。
許是内部人氣氛上更為放松,吵起來也是真吵,在說到一些矛盾點的提議時,她終于沒忍住罵了出去,部分人瑟瑟發抖,部分人倍感親切。
順應自然、形神共養、動靜結合。除了飲食,加上鍛煉的内容和時間,幾個小時後,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之後,穆雲舒的工作内容多圍繞在把脈、針灸和拔罐上。許是中西醫結合的方案有了效果,凡是清醒的人都說身體好了許多。穆雲舒很高興,一個個叮囑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她也終于可以喘口氣了。
洗完澡從休息室出來,換上便裝,穆雲舒和阮微笙約好回家見見父母。關于發生在她們身上的那些事,還都沒有向最親密的人解釋過。
到了門口,穆雲舒卻突然膽怯得不敢進去:“那什麼,阿笙,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一定要為我說好話啊……哎!阿笙你别不理我啊,走慢點!我真害怕。”
推門而入,就是撲面而來的香味,廚房裡有身影在走動,看到她們兩姐妹回家,梁月女士笑彎了眼,招呼道:“回來了,先去沙發吃點水果,馬上開飯了。”
阮微笙道:“謝謝媽媽。”
穆雲舒看了看廚房又看了看阮微笙:“……謝謝媽媽。”
這反應,不太對啊。
穆雲舒戰戰兢兢地握着叉子一口一塊水果,嘴巴裡塞得鼓鼓的,嚼得費勁都沒感覺,不住地吃吃吃。阮微笙看了穆雲舒好幾眼,在她無意識地往嘴裡塞第三塊水果的時候就放下了叉子,看着她的動作,到底會吃到什麼時候才會反應過來停下。
反應過來時,盤子已經空了,穆雲舒盯着空空如也的盤子,費勁地咀嚼了半天才全部咽了下去。
而這時候,大門打開,有人披着月光伴着夜風進了屋,阮微笙自然地喚了聲:“哥。”
穆雲舒跟在阮微笙後面,笑得很乖:“哥。”
“洗手準備吃飯了。”穆辭陌手裡提着一個盒子,從外包裝看穆雲舒一眼就認出這是她最喜歡的那家甜品店的點心,目光閃爍,眨巴眨巴幾下眼睛,更乖了。
穆家夫婦親自下廚,穆廷松戴着隔熱手套端着魚湯放到餐桌上:“來喽!這可是你們爹頓了八個小時的魚湯,快嘗嘗,是不是比姓路的那老家夥做得好吃。舒兒啊……”
被點名的穆雲舒怔了一下:“啊?爸,怎麼了?”
“你去鹿鳴軒最多,對美食也比哥哥姐姐要有研究,好好品嘗,你可是第一評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