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喻一無所知的樣子，眼神透着無辜和迷茫，嘴角卻悄悄牽起，反問道：“不是要換鞋嗎？”

他眼神過于真誠，穆雲舒一時也不知他是真傻還是在裝傻：“那，那你也，沒必要幫我脫吧。”

聲音越說越小，穆雲舒眼神躲閃，耳珠泛紅，滿目羞雲。

“我是你的男朋友，換個鞋是應該的。”

“是……嗎？”穆雲舒很懷疑。

“是的。”他肯定道，重新抓住她的腳脫下了襪子，然後又脫下了另一隻腳的鞋襪。

最後一個動作做完時，穆雲舒感覺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親密的動作。

直到他的聲音響起：“好了。”

她這才發現，腳上已經穿上了拖鞋，心中泛起陣陣漣漪，波紋越來越大，心跳也在這一刻猛烈加速。

穆雲舒“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我……我去洗澡。”

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進了衛生間，季時喻還保持着蹲着的姿勢，看着少女明顯慌亂的背影，失笑了一聲，眸光溫柔的似要化出水來，柔和的燈光浸入眼睛，仿佛翻湧着無數的情絲。

一進衛生間，穆雲舒就反鎖了門，背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喘氣，走到鏡子前，開始自我懷疑。

她到底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為什麼要跟着他回他的住處。

等等不對，好像是她自己主動提的。

穆雲舒噘長了嘴，滿臉受欺負了委屈模樣，捂着臉無聲尖叫。

嘩啦嘩啦的流水聲響起，穆雲舒脫淨衣物，溫柔的清水滴從頭發上流淌，慢慢滑到皮膚上，蒸汽在浴室中彌漫，模糊的鏡子裡依稀可辨一道纖細的身影。

浴缸裡已經接好了水，穆雲舒跳進去坐了在角落處，閉上了眼睛，享受溫熱的泡泡撫摸肌膚，水滴順着脖頸緩緩滑落，輕柔地觸碰她的鎖骨。

沐浴液的花香彌漫整間浴室，讓她的心情也得到放松慢慢歸于甯靜。

不知過了多久，穆雲舒睜開了眼睛，從浴缸裡爬了出來，烏黑的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背上，用新的毛巾擦去水漬後，剛想換衣服出去，穆雲舒猛然發現，她，沒，有，衣，服，穿！

這怎麼辦？穆雲舒在浴室裡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最終下定決心擰開了門，探出一個頭：“阿……喻，我……”

猶猶豫豫地開口，語速慢得堪比蝸牛爬行，季時喻已經拿着一套衣物走了過來：“抱歉舒舒，今天太晚了，沒辦法送新的來，先穿我的吧，放心，這套是新的。”

“有的穿就行。”她小心地伸出一隻手。

胳膊上還有未擦幹淨的水漬，躺在白皙的皮膚上閃着晶瑩的光，季時喻眼神一暗，手下意識收縮。

碰到那套衣物的一瞬間，他的手一抖，松開了，穆雲舒下意識去抓，微涼的指尖不小心滑到了他的手，成功抓住了衣物。

季時喻眸底更是晦澀幽暗，呼吸也變粗起來，在穆雲舒低下身時，他看到了她裸露的肩膀和一部分背部，在水霧彌漫的浴室裡似清晰非清晰，無形地勾着人。

同樣的一瞬間，穆雲舒在起身時，被地面漫着的水漬和腳底的黏滑的水漬一個打滑朝前撲去，衣物也空了手，掉到了地上。

“啊！”她下意識叫出了聲。

季時喻瞳孔猛然一縮，接住了将要摔倒的她，手為了穩住她的身子下意識扶上了她的背，卻忘了她現在身上不着一物。

長時間的浸泡讓皮膚變得柔軟又敏感，穆雲舒靠在他的懷裡，背部灼熱的觸感讓她一動也不敢動，酥麻的電流再一次爬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而他的身體同樣像雕塑一樣僵硬，維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泡了太久的原因，穆雲舒感覺腦子暈乎乎的，腳底發軟有些站不穩。

她試探地叫他，因泡過澡的緣故聲音嬌軟的厲害，隐隐帶着顫音：“阿喻？”

他的呼吸還在加重，紊亂的心跳聲她聽得一清二楚，他眼神空洞迷離，還沒有反應過來。

穆雲舒想在叫他一聲，鼻子突然一癢：“阿嚏！”

浴室的熱氣逐漸散去，身上存留的水變幹，她感覺有些冷。

扶着她的人有了細微的動作，她感覺到背後的那雙手動了下。

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身子懸空，被季時喻打橫抱起，驚呼一聲後下意識摟緊了季他的脖子，同時感覺身體更燙了。

他的身體越來越僵硬，穩穩抱着她目不斜視地走向了一間卧室，輕柔地把她放到了床上，蓋好被子，做這些動作時他全程都閉着眼睛。

剛剛發生的一切讓他們都始料未及，穆雲舒坐在床上抓住被子往上提了提：“可以睜眼了。”

季時喻睜開眼睛，沒看她，到衣櫥又拿了一套新的睡衣套裝，聲音沙啞晦澀：“換這個吧。”

“嗯。”穆雲舒慢慢伸出一隻胳膊把那套衣物收進了懷裡，尴尬的氣流在兩人間環繞，季時喻看着她的動作眸色更暗了，随後起身轉了過去，“換吧。我不看你。”

他沒有要出去的意思，穆雲舒也沒說，鑽進被子裡一陣窸窸窣窣的搗鼓，套好了衣服穿好了長褲就掀開被子下了床。

這件衣服很大。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給人一種仿佛随時都有可能脫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