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麼也在這裡。”季時喻側首道。
季明霜臉色蓦然一黑,敢情他現在才看到她?她剛剛那麼一大個人站在穆雲舒身邊,他就跟眼睛瞎了一樣什麼都沒看見?
哦,看見了!一眼就看見了穆雲舒,也隻有穆雲舒。
“我也打斷一下。”沈無規弱弱走近出聲,“人是跑了是嗎?”
季明霜沒好氣道:“廢話!肯定跑了啊。”電腦都被破解搞到具體位置了,不跑難道等着你們來抓嗎?
“哦。”沈無規可不敢生氣,應了一聲,又問:“那……明霜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季明霜歎了口氣,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淚,娓(開)娓(始)道(演)來(戲):“這事說來話長,總之都是我的錯。”
“雲舒妹妹,對不起。”她推開季時喻,緊緊抱住穆雲舒,這讓穆雲舒的悲傷一下子散去不少,悄聲提醒道:“太假了。”
“嗯?”
穆雲舒壓低聲音重複道:“太假了。”
“總而言之,事情是這樣的。”季明霜松開抱着穆雲舒的手,轉身時臉上不見半分淚痕,聲音也沒有絲毫的哭腔,“那兩個人其實……”
話剛開始就被打斷了,阮微笙冷靜得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響起:“鲸落,你夠了。他們跑了你别拉着她幫忙收拾這個爛攤子。”
聲音不大,卻如一道重磅炸彈“轟”的一聲猝不及防的砸了出來,季明霜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還沒開始就被迫結束,臉上故作淡定的表情瞬間轉為驚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你,你在說什麼?”
她整個人都麻了,大佬就這麼把她的代号擺在明面上,是想要幹什麼?大佬自己也不顧自己了嗎?
穆雲舒也被阮微笙的操作弄懵了,表情也出現了一絲裂痕。
怎麼就突然開始爆人馬甲了呢?難道今天主動是一個攤牌之夜?早知如此就不準備那麼多的措辭了。
周邊是死一般的寂靜,她感覺有陰風不斷往她身上灌,四周的人仿佛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的鬼。
陰森、恐怖、幽靜,……升出一種今夕是何夕,她是誰她在哪她在做什麼的虛幻之感。
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但其實也就是幾秒鐘。
夜色中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精彩,很快就有人就有人反應了過來,聲音顫抖不穩:“等等等等等等一下,鲸落?!!是我想的那個鲸落嗎?!!BY的鲸落?!!!”
他聲音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震驚:“明霜姐,你是鲸落的話怎麼……”
怎麼什麼?怎麼不早告訴我們孤鷹和空白在什麼地方。還是“怎麼有這種實力和本事,卻加入對家,和自家人作對”?
冷靜下來後,仍心有餘悸,脫口而出的疑問也在腦子清醒後恢複了正常智商水平後,意識到觸及了某些敏感點止住了話語。
他沒說的話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沒有人不清楚,在場的都不是傻子。
而正因為清楚,季明霜反而冷靜了下來,抱着雙臂,以一種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的氣勢笑了一聲:“怎麼搞成了這樣,既然拆穿了,那我也不裝了。是啊,我就是鲸落,你想的那個鲸落,這位是我的大佬,你們都知道了,也熟悉她,就不多介紹了。”那粉鑽我偷的,那爆炸我搞的。”
季明霜邊說邊朝阮微笙那邊示意了一下。
“什麼?!”穆雲舒被她的話離譜到,裝都不裝了,下意識的質疑連聲音都變了腔調。
所以現在,一個個都脫離劇本即興發揮了是吧。
大腦更混亂了,就跟她的代号一樣一片空白。
不清楚阮微笙為什麼突然要戳破季明霜馬甲,但穆雲舒相信她自有她的道理。
現在的情況太過于混亂複雜,穆雲舒不知道她自己要不要也來掉個馬,讓場面更混亂更複雜,直接大爆炸讓整個世界毀滅算了。
空白嘛,掉了就掉了,她能夠接受。但能不掉就不掉。
她偷偷用餘光看了一眼仍保持着護着她姿勢的季時喻的臉色,夜色很深,他的瞳孔很暗 ,似乎與這墨色的天幕融為了一體,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姐姐,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穆雲舒裝作迷茫的樣子讓阮微笙暗示一下她到底應該怎麼做。
“怎麼回事,問沒逃的那個,我是為了救你才表露身份。”她聲音冷淡,似事不關己,但隐隐又在把穆雲舒從整個事件中摘出來。
穆雲舒大概明白了,至少阮微笙不會說出她空白的身份。
她又将目光移動到季明霜身上,打算等觀察觀察之後再見縫插針。
季明霜複雜的眼神略帶哀求,落在阮微笙身上,心裡拔涼一片。
大佬絕對是在報複她,早知道剛才就不趁着季時喻抱穆雲舒時把整個事情經過還有她主動提出假綁架計劃的事告訴大佬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季明霜欲哭無淚,打也打不過,隻能認栽,回頭再去找青鸾和鶴歸算賬。
“小……雲舒,對不起啊。我騙了你。”季明霜調整好表情,深深歎了口氣,進入了狀态,“我不是帶你來玩的,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要不然也不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