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餐廳不知何時就隻剩他們兩個人,空曠安靜的環境下顯得他的聲音尤為清晰。
絲絲縷縷的煙霧從香爐中冉冉升起模糊了他溫柔眸光下的意味不明。
飄蕩在空氣中的幽香讓穆雲舒嗅到了幾味熟悉的藥材,先感慨了一下這家餐品真有品味,才眨着眼睛說:“嗯,你說。”
正事?會是什麼正事?
莫名的,穆雲舒又想起本來已經做好被質問的準備卻被一句“為什麼哭”弄懵,那個晚上。
也就是那件事後,穆雲舒對他的腦回路、重點、正事産生了懷疑。
“程墨對你做了什麼?”
一句話,讓正在抿茶的穆雲舒直接噴了出來:“噗!”
季時喻微微皺眉,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咳咳!”穆雲舒緩了緩,發出一聲疑問,“程墨?”
說起這個人她就心煩,也不知道程墨今天哪根筋搭錯了找她的茬。
他是不是以為高考結束了以後輕易見不着了就可以趁機報複她一下然後溜之大吉啊。
而且這句話,這個語氣,怎麼聽都覺得味道怪怪的。
“他……能對我做什麼?”穆雲舒說得很慢,觀察着季時喻的神色。
所以說,他都看到了?
看到她和程墨不歡而散,看到她情緒的轉變,看到她……哭了。既然看到了,為什麼一早不出現?
既然不出現,又為什麼不能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等她主動去找他。
或者,給她打電話問她去了哪兒,她也有時間在見到他之前收拾好情緒。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季時喻解釋道:“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去的時候看到了程墨,他告訴了我你離開的方向,但京城太大,我不清楚你具體去了哪兒,就拜托齊楓查了監控才找到你。”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季時喻又問了一遍:“他做了什麼,惹你這麼傷心。”
穆雲舒一歪頭,笑着調侃:“怎麼,男朋友要為我報仇麼?”
隻是很可惜,她不會說。這要是别的事他問了她肯定就說了。
但别的事,也不足以如此牽扯她的情緒。
“當然。”他說得很認真。
穆雲舒微愣,故作無奈地攤手道:“那太可惜了,我就不告訴你。”
“真的不說?”
“不說!”
“哦,那今天就别走了。”他神色平靜,清隽儒雅,卻輕飄飄說着威脅人的話。
嗯?他在說什麼?他被奪舍了嗎?什麼叫别走了?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一時間穆雲舒面上五彩缤紛全是不解。
“舒舒不肯說,不代表我沒有别的方法知道。”季時喻失笑着,身體微傾,靠近穆雲舒幾分,“所以,舒舒是選擇自己告訴我,還是我去了找了程墨後再來找你。”
這語氣,她怎麼聽出了幾分危險?穆雲舒往後退了一步,背靠上了牆壁:“你要幹嘛呀?”
季時喻惋惜地歎了口氣,熱氣噴灑在她的脖頸上,癢癢的。
他一隻手臂搭在她所坐的椅背上,另一隻手擱在紅木桌上,從他背後的方向看似乎是将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中,但其實兩人之間還存有不少的空隙。
“沒辦法。”季時喻坐了回去,在暖黃色的燈光下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似乎很無奈,“舍不得逼問受害者本人,但罪魁禍首我還不至于手軟。”
穆雲舒慢慢道:“我友情提示一下,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要做什麼?程墨他好歹還是你好兄弟的弟弟。”
雖然不是親的,但從感覺上,程逸對程墨不是親弟甚是親弟。
“那又如何,我總有辦法給程墨找麻煩。”季時喻斂眸,語氣很淡。
這話穆雲舒信,以季時喻的本事整一個程墨還是綽綽有餘的。
甚至乎,受點皮肉之苦也是輕而易舉。
畢竟她和阮微笙做過更過分的事,現在也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