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消息一條接着一條彈了出來。
鶴歸:[嗯?小空白,你注意那麼多,可不能不管我啊。]
鶴歸:[求求你了,幫我想個體面的理由,我爸已經從自己的青春回憶聊到我了,馬上就要提起相親了。
鶴歸:[你可别怪我沒告訴你啊,這倆小姑娘是真的小,還在上高中。]
鶴歸:[我給你八位數,外加一件我珍藏的寶貝,那可是我去年八月托人在京城一衆怪物裡搶到的,你賣出去少說一個億。求求了,救救你出生入死的好夥伴吧,我不是青鸾,我從沒坑過你。]
鶴歸:[小空白,你肯定不想管一個比你小的女生叫姐叫嫂子吧,這可低輩分。]
很好,非常好,除了錢,這最後一段的最後一句也狠狠把穆雲舒拿捏到了。
如果她不是當事人,絕對毫不猶豫就會答應。
可她,可她偏偏……又可是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她拒絕不了啊。
穆雲舒當即思考對策,一個既可以讓鶴歸如願又能不讓他發現她身份的完美對策。
空白:[你就說你在國外結婚生子了,不能當渣男,也不犯重婚罪。]
穆雲舒看見路鳴鶴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下。
好吧,有點搞笑。
“你們認識?”阮微笙瞥了眼她的手機,問道。
“這事怎麼說呢,我跟你講,你千萬不要驚訝,保持冷靜,不要出聲。”穆雲舒在消息框裡打出兩個字——鶴歸,笑看着阮微笙,觀察她的面部表情。
誰知,阮微笙隻是挑了下眉,不輕不重地道了聲:“哦”。
反應之平淡,甚至是平靜,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但穆雲舒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一切都歸咎于阮微笙那顆強大的内心,可以很好的消化任何一件外部帶來的沖擊而絲毫不浮于表面。
耳邊仍是大人們追溯着往昔,穆雲舒一邊幹飯一邊留意着鶴歸的消息。
鶴歸:[這……不太好吧?我還是母胎solo,哪來的老婆孩子,我也說不出來啊。]
空白:[大哥,演戲啊!你懂什麼是演戲嗎?那是假的,假的啊。]
鶴歸:[可是,那我以後要是被我爸問起該怎麼圓謊。]
空白:[編一個啊。就說老婆心髒不好不能坐飛機來不了國内。你爸要去看,你就說工作太忙沒時間接待,随便扯點謊不就行了。]
鶴歸:[那要是我爸哪天要視頻呢,或者非要去國外看人呢,那又該怎麼辦?]
穆雲舒:“……”無語了。
怎麼以前沒發現,鶴歸這麼慫,還這麼實誠,畏畏縮縮的擔心這擔心那。
都說是假的了,繼續往下編啊,反正當爹的也沒見過兒媳和孫子,随便說個地震車禍癌症的不就可以了,自此,這個謊也就可以告終了。
至于打視頻什麼的,說媳婦很忙沒時間接,找個女性好友配合着不接不就行了嘛。
唉,穆雲舒心累,這錢不好掙啊。
餐桌上的話題已經從遙遠的過去談到了當下和未來,兩老頭子喝了一杯又一杯,顯然已經有些醉了。路尚柏眯着醉醺醺的眼睛,真情流露道:“老穆啊,我真是羨慕你,家裡人多熱鬧。不像我,到頭來還是孤寡一個人。”
聞言,路鳴鶴握着手機的手不由得緊了下,也正好是這個時候屏幕内彈出一條新的消息。
空白:[兄弟。明年的今天我會去你的墳頭看你的,不過我沒錢,就不給你燒紙了。]
路鳴鶴:“……”原本就低落下來的心情,現在更是沉到了谷底。
要不,他真的考慮去跳個黃河,至少每年還有小空白來跟他說說話,說不定還能把孤鷹帶來,他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老爹的醉醺醺的話還在耳邊回蕩,鼻尖圍繞着紅酒食物夾雜在一起的氣味,路尚柏以一種不成器的眼神看了路鳴一眼,搖了搖頭:“我以前還想讓這小子跟雲舒處處……”
此話開口的同時,好幾個人同時變了臉色,穆廷松臉色頓時一黑,大拍桌子道:“好啊,老婆你看看我說什麼來着,我就知道你打我女兒的主意。”
“路叔叔,舒兒已經有男朋友了。”穆辭陌面上平靜,根本沒當回事,隻微垂着眸将剛盛好的湯碗放到了穆雲舒跟前,穆雲舒拿着勺子舀了一口,享受般“嗯”了一聲,仿佛不是當事人似的。
“是啊。季家的那位繼承人可比這混小子靠譜。”路尚柏感慨,“放心,老穆,我早就沒有這個想法了。”
阮微笙擡眸,銳利如鷹的眼神射向另一個當事人,感受到被猛獸凝視在黑暗中亮出鋒利爪牙而生命安全不保的路鳴鶴本能的瑟縮了一下。快速地瞟了眼視線的來源,心下奇怪,這麼女孩的眼神怎麼這麼兇。
等等,二十不到的女生,漂亮,有氣質又有氣勢,該不會是——他的空白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