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的老父親突然出現在家裡,正常反應該是什麼樣子?反正不該是惠這樣的。
“...竟然還活着?”
伏黑甚爾咀嚼着不知道什麼味道的薯片,一邊往嘴裡灌了一大口牛奶:“哈?小鬼,你這是什麼反應?”
伏黑惠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倒是津美紀有些生疏的問好:“父親您回來了真是是太好了。”
伏黑甚爾的眼神落在津美紀身上,看着她思考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那個便宜繼女,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就當回應了對方的話。
不過對方後面一句關心的話卻讓他露出了不爽了表情。
津美紀看着對方有些破爛的衣服,還有臉上十分明顯的兩塊青紫,遲疑道:“父親的臉受傷了,需要上藥嗎?”
她并沒有詢問對方是怎麼傷到的,雖然拼勁對方真身戰損造型,她也大緻猜出對方是跟别人打架了,因為惠偶爾也會這個造型回家,問他怎麼搞的,他隻會說是不小心摔跤...
“啊...摔了一跤,不用擦藥。”伏黑甚爾随口敷衍道,反正很快就會好,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嘗過戰敗的滋味了,想到他被對方冰封,被人像動物園猴子一樣圍觀,這種感覺可不大妙,真是讨厭的小鬼,“打架一直往臉上招呼,還真是惡劣的習慣...”
惠/津美紀:“。”
所以确實是跟人打架了吧?麻煩騙人的時候用點心,不要找和一年級小學生一樣的理由,還有,不要自己拆穿自己編造的瞎話,他們不傻。
兩個小學雞默默吐槽,不過兩個失蹤人口總算回來了一個,伏黑惠看活爹(字面意義上的),第二句話就是:
“還錢。”
伏黑甚爾對錢這個字格外敏感,難得給了他兒子一個正眼,停止了進食:“?”
“你不在家這段時間,拖欠的水費、電費還有燃氣費、公共維修費、電話費還有學雜費,一共五十二萬,裡面還有欠綱吉哥的錢,要趕緊還給人家。”
惠并不知道綱吉的“外快”收入,隻知道他在女仆咖啡店工作,每天勤勤懇懇拿着固定工資,除了客人給的消費,沒有其他收入。
對方為了賺錢連女裝都能豁出去套在身上(綱吉:你這麼說我會哭的!),賺的都是辛苦錢,為了接濟他們姐弟肯定是錢包大出血,現在沒準已經手頭拮據,連肉都不敢多吃...
六歲的惠自動腦補了很多畫面,穿着補丁衣服的綱吉哥看着所剩無幾的米袋,勒緊了褲腰帶什麼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惠那裡已經淪落到什麼樣子,綱吉突然打了個噴嚏,奇怪的看了看外面的天,将卧室的窗戶合上了一半。
這邊伏黑甚爾聽到小孩伸手跟他要五十萬,要是放在平常,他賭一次馬也遠不止這個數,但是他在接下暗殺星漿體任務前,剛把兜裡的錢花光,還想着完成星漿體的任務賺到一筆,能再潇灑一段時間。
沒想任務沒能完成,報酬沒賺到還損壞了一件特級咒具萬裡鎖,要不是運輸他的路上,兩撥沒用的垃圾起了争執,他想要恢複自由恐怕還要有一番波折,話說,他還要謝謝咒術高層,謝謝他們足夠蠢。
兒子伸手要錢,但他爹的兜比臉還幹淨,本該是很傷面子的一件事,不過幸好,伏黑甚爾沒有“面子”這種東西,他面色坦然的跟六歲的兒子說:“沒錢。”
惠:“......”可惡,他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厚臉皮。
總之,等綱吉再次敲響伏黑家的房門,看到給他開門的伏黑甚爾時,整個人一秒炸毛,就在他震驚之中思考如何應對不露破綻,對方卻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說出來一句想讓綱吉調頭就跑的話。
“哇哦,竟然自己送上門了嗎?”
綱吉警鈴大作,什麼意思?對方這是認出他了,還是試探?可他那天明明捂得嚴嚴實實,他也沒有暴露能力,對方應該認不出他才對。
綱吉不斷試圖找各種理由說服自己,對方這句話不過是巧合,奈何對方下一句話就打破了他僅存的這點幻想。
“黑狐面具不大适合你,兔子面具更适合你。”
伏黑甚爾緩緩弓身,午後投射下的陽光照在門口的兩人身上,随着甚爾的動作,綱吉頭頂的陽光被陰影取代,遠遠看去,身形瘦削的少年好似被男人的籠罩,像是小動物被大型猛獸鎖定,讓綱吉僵硬在了原地,大腦不斷發出危險信号,但他卻并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