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就這樣一頭霧水地提着一袋子魚回了趙嬸家。
趙嬸開了門,驚訝道:“哪來的魚啊?”
“陳槐釣的,說送給我們吃。”
“好耶!”小敏忙不疊地跑過來,“我最喜歡吃這種河裡釣的魚了,跟街上賣的不一樣。”
方夏和趙嬸一起處理魚,準備晚飯。
陳槐釣的是黃骨魚,這種魚個頭小,但味道鮮美。
以前,方夏也常常跟外婆一起去山邊的小水溝抓這種魚來炖湯喝。
外婆把處理好的魚放在鐵鍋裡,煎得兩面金黃,倒入一大碗開水炖着。
再把自家做的豆腐切上幾片放進鍋裡,出鍋前撒上一把綠油油的藿香葉。
香氣就從廚房飄出來了,滿院都是。
可是,這些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現在的方夏,沒有了外婆,還隻能住在别人家裡。
雖然趙嬸對她很不錯,但她還是覺得不自在。
她生怕自己會做錯事、說錯話,會讓人讨厭。
另一邊,陳槐也在做魚湯。
竈台下的柴火燒得很旺,煎好的魚在沸騰的水裡翻滾。
他不肯讓奶奶幫忙,一個人把飯菜都做好,端上桌了,這才去屋裡叫奶奶來吃飯。
這些年都是這樣,從陳槐會做飯起,隻要他在家,他就很少讓奶奶動手做飯。
他做不了什麼驚天動地地大事,唯有在這些小事上努力減輕奶奶的負擔。
多做幾頓飯,多洗幾個碗,多劈幾塊柴,多掙幾塊錢。
陳槐盼着自己多做一點,奶奶就能少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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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天的太陽升起了,陽光穿透山間的薄霧,灑向靜谧的土地,照着地裡的莊稼。
公雞抖了抖泛光的羽毛,撲棱着翅膀跳上房頂,仰起頭打鳴,鄰居家的狗也“汪汪汪”地叫個不停。
早起的人已經把牛從牛圈裡牽了出來,趕到山坡上去吃草。
炊煙也一點點升起來,煙火氣籠罩着山上的這幾戶人家。
陳槐起來做了早飯,就挑了兩擔水去地裡灌菜,順便除除草。
菜園子裡的茄子和青椒都結得正好,豆角藤也開着淡紫色的花。
這些菜都是奶奶種的,陳槐細心地打理着,不敢有一點差錯。
如果陳槐不到地裡來做這些事情,奶奶就會來,他不想讓奶奶每天都過得那麼辛苦,所以每天去廠裡上班之前,他都會先擠出時間把地裡的活幹完。
吃完午飯,陳槐去菜園子裡把要給趙嬸送的菜摘下來,整齊地碼放在筐子裡,然後放到摩托車上,用帶子捆紮好。
收拾好,看時間差不多了,陳槐就騎上車出發。
到了燒烤店門口,把菜筐從摩托車上拿下來,陳槐看到出來接菜的人是店裡的明香姐,不是方夏。
陳槐和明香姐一起把菜整理好,趙嬸也把菜錢算好給他了。
按理說,他現在就該走了。
可是,他今天還沒見到方夏呢!
今天沒下雨,陳槐沒有再繼續待在店裡的理由,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向趙嬸問方夏在哪,那樣顯得很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