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琅笑而不語。

秀秀看到衛琅打好的絡子，長長一根，精緻又漂亮。

秀秀忽地開口：“那哥哥可以把它給我嗎？”

衛琅有些驚訝地看着秀秀，繼而笑了，他将絡子遞給秀秀：“當然可以。”

“把它送給機靈的秀秀姑娘，祝你一生平安，萬事如意。”

“謝謝誇獎！”秀秀高興地揚起腦袋，立刻接過了絡子，把它别在腰上。現在秀秀的腰上有兩個絡子了，一紅一綠，對稱明顯。

衛琅帶笑看她。

秀秀的注意力很快轉移：“時間還早，我帶哥哥玩點别的東西吧。”

打鐵的老人停了停手上的動作。

衛琅問秀秀：“那玩什麼呢？”

秀秀想了想，眼珠滴溜溜地轉。她敲了敲手掌：“哦，我給哥哥看看我的百寶箱好了。”

秀秀蹦跳到裡屋，從床下撈出一個小木箱。

衛琅看向老人，老人繼續敲着鐵，像對一切無動于衷。

秀秀拎着百寶箱沖出來。

她向衛琅自豪地展示自己的寶藏：“這是一根超級超級直的樹枝。”

秀秀伸出手一比劃：“我在樹林裡找到的。”孩子的快樂，是如此的簡單。對于成年人，這樣的快樂也不顯奢侈。

衛琅眯起眼：“是的。它超級超級直。”

“本來這個百寶箱裡還有很多好東西。可惜都被爺爺扔了。”秀秀撅着嘴，不滿地看了打鐵的老人一眼。

衛琅奇怪：“為什麼扔呢？”

“爺爺就是不喜歡。”見衛琅問得認真，秀秀又努力思索，“可能是有些髒？或者有些危險？”

衛琅覺得異常。

“天色很晚了。你留在這裡吃飯嗎？”秀秀邀請。

衛琅搖頭婉拒。

“啊。”秀秀扯扯辮子。辮子上綁好的蝴蝶結也在一天的玩鬧中被她扯得亂七八糟。

“哥哥陪我玩了這麼久，我要送禮物給哥哥。”

“我送一大簇花給哥哥。”秀秀興沖沖的從百寶箱裡東挖西掏，找出一包小種子，認真說，“哥哥喜歡花盛開的樣子就要好好養活它們。”

老人看着衛琅接過花。

衛琅眼中帶上了笑意：“什麼花啊？”

秀秀說：“是情花啦。種出來一大片，白白軟軟的，和棉花糖一樣。”

“情花很難養的。我恐怕種不活。”衛琅搖頭。

白貓扒拉着爪子，自顧自地玩。

“不，超簡單的。一種下去，就是一片。”秀秀堅持着遞出禮物的姿勢。

衛琅沉吟，接過花種。

“那麼，謝謝秀秀的禮物了。我回去會把它種到院子裡的。”

＊

“為什麼送他情花呢？”衛琅離開後，老人問秀秀。

“大哥哥自己說喜歡花啊。我問了城主大人，他幫我挑選出來的。”秀秀漫不經心地回答老人後，就叽叽喳喳地說起了近來的趣事。

老人卻陰沉地看秀秀：“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

秀秀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噤聲。她擡起頭，看着老人，無比擔憂。

城主為他們做了那麼多那麼多，可爺爺卻一直不喜歡城主。

秀秀知道這點，可她老是說服不了爺爺。

“如果再讓我看到你這樣。如果你再不把我說的事情當做一回事……”老人雙眼混濁。

秀秀感覺到了老人切實的怒火。她不明白老人的想法，卻收起了那漫不經心的樣子，抿唇：“好。我知道了。”

她的目光幹淨到了極點，仿佛真的很聽話。

但老人知道，根本不是。她一點也不聽話。

老人咬緊牙關：“滾。”

“爺爺，你别生氣。”秀秀着急地上前，拍拍老人的背。

老人氣得手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爺爺，别生氣。”

老人怒極站起身，把秀秀攆出門外。秀秀擔心他氣急，順着他的力氣出去。

鐵匠鋪的門轟隆一聲在秀秀面前合上了。

秀秀擔憂地看了眼大門，想了想，咬着唇小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