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衛琅允許後,君逑的神識探了出來,在即将觸碰到體内的瞬間卻被一股力量阻止了。
那力量如銅牆鐵壁,牆邊還站着守衛的巨人,阻擋一切往來者的窺視。
君逑分析了出它的源頭,低頭看着衛琅,問:“因果道?”
天道未全,因果道道基缺失。但衛琅卻點頭:“可以這麼說。我身上的因果是完整的,連同和我有糾葛的所有人的相關因果都是完整的。”
他想勸的是君逑不要成為他的師傅。
可君逑從衛琅的話中意識到了一點:“你不能控制它。”
衛琅承認:“對。”
君逑的笑意越發明顯。
衛琅掃了他一眼,竟然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雖然君逑明知衛琅不贊許的态度,但他仍然含笑對衛琅說:“我很高興,能和阿琅有師徒的因果。”
衛琅啞然:和他有因果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那麼,那個把你推下去的人也是如此吧?”君逑見到衛琅的神情,笑問。
“是的。”衛琅垂眸,“同為凡人,是沒有因果的,但我和他之間有關于這件事的因果。”
然而衛琅并不是因為知道老天爺待他特殊會幫他睚眦必報一一讨回而對謝晉平伸出援助之手的。正如謝晉平并非真正失手将衛琅推落樓梯。
君逑收斂笑容,微歎氣,他走近,左手再度握住衛琅的手腕。
君逑凝神,閉眼,将所有的神識都集中在衛琅身上,這一次他有了準備,神識同樣攜帶上因果的力量,纏繞着衛琅身上的力量,與之抗衡。
因果律被觸動,反向旋轉,形成密密麻麻的透明絲線。
江陵随着因果律的觸動,在從神識海裡睜開了眼睛,衛琅被迫沉入到了神識海的深處。
江陵代替了衛琅控制住了他的身體,一瞬間,了解發生了什麼後,江陵指揮着絲線,絲線纏繞張開,鋪成一張網,毫不留情地試圖網住君逑的神識,把它一一碾盡。
【别動手。】衛琅的話語散開在神識海裡,聲音輕微,但拒絕的意思堅定。
江陵一會兒才停頓了手上的動作,睜開這具身體的眼睛,擡頭,首次真正地看清了這位被衛琅保護着的想要成為衛琅師尊的人的模樣。
君逑閉眼低頭,專注地探查這軀殼的狀況。
他身旁某種力量的波動毫無遮掩,顯露在外。衛琅感受不到,江陵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是“道”的力量。
并非天道之下殘缺的力量,而是完整的……
江陵神色晦暗地看着君逑,眼底浮現一絲殺意,但這一絲殺意很快被其餘複雜的情緒覆蓋,不見蹤影。
怎麼說呢,也算是有所預料吧。
江陵收回了目光,嗤笑了一聲,沒有阻止君逑的探測,而是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
細密的網替江陵減慢着君逑神識擴展的速度。
江陵掃過體内,選擇性抽取了衛琅身體内力量,又用其他東西覆蓋,将那一份重要的異常遮掩過去,不讓這副軀體洩露更多的信息。
但這樣衛琅失去了支撐的力量之後,身體會陷入極度的潰敗和痛苦。
江陵抽取最後一份力量的時候,慢了下來。
【沒有關系。】衛琅感知到了江陵的停頓,【是我自己選擇讓他探查的。而且反正力量還會再生的。】
江陵不語。
【你動手,我還能好受一點。】衛琅繼續說。
江陵聽到這段話,冷笑着,抽取出了最後一份力量。他掃視着衛琅的體内,再度加加減減,進行改造。
衛琅忍受着痛苦,耐心等待。
一會兒,江陵注視着成品挑眉:可以瞞過去了。
衛琅感受到江陵動作的停止,卻沒有感覺到江陵的離開,被疼痛攪動成漿糊的腦子中也出現了一絲困惑。
江陵知曉他困惑,在神識海中輕笑了一聲,問:【衛琅,我承諾過,再一次見面會回答你的問題。你還記得上一次你問我什麼嗎?】
衛琅沒有答話。但他想了起來。他當時問的是,江陵會不會救陳平。
那個時候是在絨毛鳥離開的時候……
衛琅恍惚與疼痛交織。
江陵也沒有想到和衛琅的再次見面會這麼快,然而他也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于是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吧。】